辛夷揚起笑臉,“祖母別擔心,我就是有點鬧肚子,吃點藥,睡一覺養養就好了。”
“祖母,你怎麼回來了,都怪小弟,嚇到你了吧。”
老夫人沉著的臉慢慢和緩下來,她身邊的秦嬤嬤立刻道,
“老夫人收到小公子派人送去的信,當下就著急了,偏偏那送信的人一問三不知,老夫人著急,當即就備馬往回趕了,也沒坐馬車,而是騎馬回來的。”
辛夷再看老夫人穿著的是平日裡她唸經時的家常衣衫,外頭沾滿風塵的披風已經解了下來。
髮髻也不如平常那樣整齊,有縷縷髮絲散落下來。
她將頭埋在老夫人懷裡,知道她這是擔心極了,平日裡她去東嶽觀聽經論道,那都是打扮的很整潔的。
世家貴婦,哪裡會穿著家常衣衫外出呢?
“祖母,我沒事,真的就是鬧肚子。”
老夫人摸了摸她的臉,“生病這事萬萬馬虎不得,一不小心就拖成大毛病了。”
她的聲音有些哀嘆,見辛夷一臉的自責,當即笑了起來,
“祖母就是擔心你,你沒事就好。”
辛夷知道她是真的擔心,否則一個幾十年把自己困在別院不越雷池半步的人,怎麼會輕易的進城來。
辛宴也沒想到他一個報信竟然把老夫人驚動了,他在信裡也沒說什麼啊,只說七姐有些鬧肚子,如今已經好了,不要擔心。
他寫信的目的也只是想著讓祖母下次見到姐姐時訓斥她一頓,讓她不要什麼事都不和家裡人講。
明明他已經說清楚姐姐沒事了,為何祖母還一幅驚嚇的模樣,從城外趕回來?
這說明姐姐在祖母心裡真的很重要。
辛宴心裡有些酸,更多的還是為辛夷高興,老天爺關閉了姐姐那叫母親的那扇窗,可是給他開了更多的窗。
徐氏從進來後就一直愣愣的,她邊上的雲姑忍不住推了她一把,幾十年沒進城的老夫人聽說姑娘病了,急匆匆的從城外趕來。
從進門開始,夫人這個做母親的一句話都沒問,成何體統!
徐氏恍然回神,“微微,你現在怎麼樣?舒服點了嗎?怎麼都沒說,是吃壞肚子的嗎?”
“有什麼想吃的,我讓人去做。”
“大夫說讓三頓別吃,多謝母親,讓母親擔心了。”辛夷對徐氏彎了彎唇角。
徐氏約是病還沒好透,有些受不住,晃了晃身子,依靠在雲姑的身上。
雲姑心頭嘆息,夫人這會知道難過了,從前怎麼就不知道對姑娘好一點呢?
辛夷似乎沒發現徐氏神情的黯然,還有那虛弱的身子,只是笑著道,
“不過是鬧肚子,倒累的祖母,母親,大伯孃專程跑一趟,是我的不是。”
“知道是你不對就好,下次可得當心點。”老夫人點點她的額頭,又愛憐的抱了抱她,嗔怪道。
辛夷點頭如啄米,“我在書院裡吃了藥的,晚間再吃一次,大約明日就好了。”
“祖母,你騎馬回來,一路奔波,累了吧,不用在這陪著我,省得過了病氣,否則就是我的罪過了。”
現在也不知道為何鬧肚子,說不定就會過人。
老夫人叮囑了她幾句,又把隨行來的,別院的大夫叫來給辛夷把脈,知道她沒有大礙後,起身道,
“你沒事祖母就放心了,我這就回別院,等你好了,休沐的時候去別院陪陪祖母。”
洛氏原本是在聽管事婆子回事的,聽到門房匆匆的報說老夫人回來了,驚訝的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婆母,從她知道辛家,準備和辛家議親的時候,就已經在別院別居了,就是她和大老爺成親,婆母也只是在別院見了他們的禮。
沒踏進過京城一步。
這會回來,簡直是驚掉滿府的下巴。
她想到在外頭也是驚的團團轉的大老爺,頓時上前穩穩的屈膝見禮,看著老夫人恭敬道,
“母親,這會已經天黑了,夜黑路難行,騎馬也顛簸,不如現在府裡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