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有些為難,不過還是小聲解釋,
“我家大人從小跟著老太爺長大的,老太爺去了之後,又是在陛下的膝下長大,等到能開府獨居後,陛下倒是賜了宅子給大人,不過宅子裡除了老爺們還是老爺們。”
“大約大人覺得太過冷清,最喜歡的還是在酒樓的後院歇息。”
辛夷愣了愣,她知道五哥的父母在他小時候就和離了,上次看泰安侯夫人的性子也很好,原來五哥的身世也這般可憐呀。
一臉苦瓜皮的老掌櫃見辛夷露出憐惜的神色,頓時心頭暗喜,親自帶著辛夷到了蕭元祐常歇息的院子。
外頭守衛著好幾個黑衣侍衛,見著辛夷,蕭一攔都沒攔,直接道,
“大人在裡面呢,七姑娘進去吧。”
辛夷本就對蕭元祐有著愧疚的心裡,剛剛聽了老掌櫃的話,心頭又帶著憐惜,於是想也沒想,抬腳進去了。
屋子裡有些暗,辛夷站在門口適應了會,這才看到靠窗榻上躺著個人,背朝著這邊,長長的黑髮從床沿垂下來。
他腳邊的案几上零落的擺放著一些公文,有些還攤開著,筆擱在硯臺上,硯臺裡還有沒有用完的墨,這些都告訴辛夷,榻上的那個人沒睡一會。
她在門邊站了會,本想退出去的,又有些好奇一向平淡無波的蕭五郎睡著時是什麼樣子的。
內心裡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男女授受不親,讓她退出去。
一個則是叉腰仰天大笑,不是好美色麼,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可沒下個村讓她看喲。
最好,還是好美色的小人打贏了,辛夷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輕手輕腳的把桌案上的公文給收拾整齊,又把硯臺拿到一邊,省得不經意間被踢翻了。
蕭元祐面朝牆側躺著,他的背脊十分寬闊,站在榻邊,辛夷伸長脖子使勁往裡看也沒看到什麼。
最後乾脆腳尖半趴在床邊,扒拉著往裡伸腦袋,誓要看清楚京中明珠的睡顏。
她的身子前傾,靠近蕭元祐的後背,許是動靜過大,吵醒了蕭元祐,只見蕭元祐一個翻身,辛夷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往床上撲了過去。
也正是這個時候,一隻手快如閃電般的襲了過來,扣住辛夷的喉嚨,另外一隻手抓住了她的領口。
辛夷閉著眼睛,嗷嗷叫喚,“五哥,五哥,是我,輕點……”
扣著她喉嚨的那隻手驟然放鬆,辛夷沒反應過來,整個人撲在了蕭元祐的身上。
她的鼻樑磕在他的胸膛,硬邦邦的,痛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映入她眼簾的是一身雪白的中衣,領口交疊,並沒有因為他的睡姿有任何的凌亂,讓人看不到一點別的東西。
“微微,你怎來了?沒嚇著你吧。”蕭元祐沒動,抓著她衣領的手也放開了,聲音裡有剛睡醒的慵懶沙啞。
辛夷見他沒生氣,愧疚的很,“對不起,五哥,是我吵醒你了。”
蕭元祐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不關你的事。”
“微微,你先起來,我……”
辛夷這才發現自己還趴在他的身上,一骨碌的爬了起來,跳的遠遠的,捂著眼睛,從指縫裡看他。
她只看到夕陽從窗欞裡透進來,打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榻上的人身體甘勁有力的線條。
“要不,你再睡會吧?”辛夷遲疑道,再睡會,她也就能再看會美色。
蕭元祐坐了起來,抬抬下巴,“幫我把衣袍拿過來。”
辛夷看了看衣架,把上頭玄色的衣袍拿下來抱過去給他。
蕭元祐背過身去,一邊穿衣一邊問她,
“外頭的侍衛不在嗎?聽說你有兩日沒去書院,是怎麼回事?”
隻字未提那日她落荒而逃的事情。
“你的侍衛在的,有點事情,所以沒去書院。”辛夷悶悶的答。
蕭元祐走向放臉盆的架子,抽下上頭的帕子丟到乘著清水的盆裡,辛夷連忙狗腿子一般的去幫著擰帕子,恨不能幫著擦臉,
“五哥,那麼多公文沒處理,你累嗎?要不要我幫你捏捏肩?”
辛夷再次狗腿子一般,討好的看著蕭元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