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高二夫人是害了明伯母的元兇,而你竟然還和她與虎謀皮,打量著用她將七姐的名聲壞了,然後再處置她。”
“如此,你不但娶了我姐姐,又能讓高二夫人陷於不義之地,何樂而不為?”
“至於我姐姐名聲壞了,娶進門去,要怎麼處置,還不是你說了算?愛慕?那是什麼東西?不吃了吐的東西。”
“你連高二夫人這樣的人都能利用,又有何資格在這裡說我的母親,又有何資格去享受你父母輩留下的恩澤?”
“你這不過是躺在死人的身上吸著別人的血。你又配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別人?”
語調平平,沒有任何的高低起伏,抑揚頓挫,卻彷彿一記重錘轟然敲在明玉玨耳邊。
敲得他眼冒金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辛宴並不關注他的反應,只是揹著手站在那裡。
這一刻,整個屋內陷入到了寂靜,徐氏早就在明玉玨對她質問的時候昏死過去。
明玉玨的質問,就像一個缺口,敲碎她的殼。
她愧疚,所以對他們兄弟有求必應,恨不能送上命去,可到頭來,他們並不稀罕,反而埋怨她害了紅姐姐。
這也是徐氏心底裡對自己的厭棄,經年累月,這一刻被人戳破,就如同皮囊被戳破,洩了氣,沒了精氣神!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明玉善失蹤的事情,不過是我讓人仿了一封信寄給你,可你太想用這件事來挑撥七姐和母親之間的關係。
你太想讓我姐姐陷入到絕境,到時你就可以伸出你那噁心的爪子!
所以你在得知今日舅舅和表哥會來這裡相看姐姐後,急匆匆的過來了。”
“不僅僅是為了母親和姐姐的關係,你還是不想相看能成功!否則你的謀算就要落空了。”
蕭元祐一本正經的臉上有了絲裂縫,原本想要再遞果脯的手收了回來,塞回到了袖兜裡。
等著投餵的辛夷,“……”
“我……”明玉玨有點磕巴,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要反駁辛宴,他說的都不對,張了張嘴,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聽了別人的話,以為是我母親將明伯母推出去擋在前頭,又以為是我孃的出現害死了明伯母。”
“至於明伯父對我父親的救命之恩,又是那麼的單純嗎?其實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明家被滅,你們兩個孤苦無依,身懷巨財,沒個妥當的人護著,怎麼死都不知道。”
“或許我這樣說太過小人,可我本來就是小人啊,才剛剛十歲呢,所以我不懂得大義,只是說我想說的。”
“我問過曾經安葬明伯父的家僕,明伯父最致命的傷不是護著我父親的那一道,而是他腹部一道。”
“很抱歉,玨少爺,我毀滅了你的美好想象,可這就是真相!”
“哈哈……”明玉玨苦笑了一聲,向著辛宴道,
“你確實年紀小,可是你謀算人心的本事,我自愧不如。”
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腰桿忽然頹了下去,沉默的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外走,整個人好似被抽了精氣一般。
一場因為明玉善失蹤的鬧劇彷彿就該如此結束了,至於善後,又將是另外一個場面。
不過,就在明玉玨快要跨出去的時候,蕭元祐忽然叫住了他,
“明大人且慢,本官還有話要問大人,這件事,關係到大人和辛家三伯父,陛下讓我來處理此事。”
“還請明大人說一說關於辛季春收受賄賂的那兩個賬本的情況。”
蕭元祐聲音微沉。
辛夷,“……”
前面還給人遞果脯,現在就要處置我的父親?
翻書也沒你這翻臉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