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孩兒確實和小姨聯絡過,也說了玉善的事情,沒想到小姨母會誤解,以為是微微把玉善趕走的……就想著要為她出氣……”
這一聲,就是明玉玨認下了這事和他有關。
雖然知道他已經是沾了黃泥滿身不乾淨,可親口承認,又是另一番滋味。
辛夷微微皺眉,她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可總覺得明玉玨之前明明是死不承認的,現在這麼鬆口,有點過於輕易了。
不過小弟好棒,只是聽她說過一些推論,就能做到這個地步。
“誤解?這根本就不誤解,這根本就是你刻意的誤導,是因為明大人想著用此來毀壞微微的名聲,以此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清冷的聲音如芒刺在背後響起,明玉玨的眼神緊縮了一下,無他,這句話正正切中了他的心思。
他的面上並不顯露,他其實打心底並未把辛宴放在眼裡,辛宴固然查出這麼多東西,可辛家長輩難道就查不出嗎?
辛家從上到下,並沒有對他怎麼樣,還不是要幫著他入官場?
救命之恩,是那麼容易磨滅的嗎?更不要說這種京城人人皆知的。
只要辛家一個不好,就被人詬病,百年世家,就要被人踩到腳底下。
而他,一直都是好孩子的形象,官場上更是好同僚。
辛宴的窮追猛打,靠的也不是他自己,而是旁人的相幫,就是清官也難斷家務案。
蕭五郎就算幫忙又如何?
辛家族裡願意醜事遠揚嗎?
他明玉玨固然狼狽,但心底深處最尖銳的那點憂慮反而放下了。
他還沒到絕境,辛宴看起來厲害,卻也不過如此。
“蕭大人,你這頂帽子可真夠大的,下官受不起!我確實愛慕微微,我不是偏執的人,怎麼會想著她名聲敗壞呢?難道她的名聲壞了,我娶進門就有面子了嗎?”
明玉玨挺直腰板,目光飛快的看了眼辛季春,而後轉頭,冷道,
“阿宴,你說這些,又關乎我之前問的嗎?”
言下之意,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也不要冤枉他。
辛宴卻是淡淡道,“我只是一五一十把所有關節都給你捋一遍,免得你一葉障目躲在自己的認知裡。”
“一邊把自己當做辛家的養子一邊耀武揚威,一邊還恨我們入骨!”
辛宴說話從來都是慢吞吞的,有的話一講出來就像刀子一樣很戳人軟肋。
明玉玨可不就是抱著這個心思麼?
辛宴走到那三個證人跟前,頭一個就是明家的舊僕,第二位則是個通身氣派打扮,如同外頭富戶人家的體面老夫人一般的老婆婆。
最後一位則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佝僂著背,垂著頭,形容有些猥瑣,好似個做下等活的粗人。
除了舊僕,另外兩個明玉玨都不認識。
辛宴對他說道,
“他們兩個都能給你解惑,當年明伯母到底是怎麼被擄走,又是碰到了什麼事情。明伯母被擄走的事情又是誰做的。”
“你也不要以為我會隨便找人去誆你,你也是當了堂官的人,你要想辨別真偽還是很容易的。”
辛宴把話都說絕了,明玉玨一時也無言以對,他正想說為了脫罪,什麼人證都是可以捏造的,但是辛宴這樣說了,他卻不能再開口了。
那位老婆婆是當年紅家的舊僕,曾經貼身服侍明玉玨的母親紅線,姓傅。
至於另外一個男人則是當年紅線被擄的幫兇。
“姑娘從小就是個豪爽的性子,見著誰都會幫一幫,和徐家姑娘雖是點頭之交,可她覺得徐家姑娘性子好,不爭不搶的。”
“姑娘從小就被庶妹給搶怕了,所以喜歡徐家姑娘的性子,有時候碰到她都會和她打招呼。”
“她遭了山匪,被救回來之後,曾經和奴婢說過,她救了徐家姑娘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