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墨塵摸了摸臉,“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很多事要交代你。”劍缺閉上了眼,像是在回想關於邪靈的一切,半響他開口道:“這些年間,我無數次嘗試去挑戰邪靈,但都無功而返,可是正因為如此,他漸漸地也就對我放鬆了警惕,經過這些年的臥薪嚐膽,倒是終於讓我瞭解到了他之命門。”
“什麼命門?”墨塵來了興致,他根本沒想到劍缺會對邪靈瞭解如此之深,就連命門都已經探知清楚。
“他之命門,當為那鼎香爐。”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墨塵來了興趣,香爐會是邪靈命門?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料到。
劍缺伸手一拍地面,一道無形劍勢傳開,叮叮噹噹的聲音頓時響起,墨塵環顧四周,懸掛著的一柄柄長劍同時落地,直直插入地面。
“這些劍,都是這房子的主人所鑄造,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姓丁的老人,在我意志消沉的時候,一直都是他在幫助我,照顧我,所以他也是唯一知我來歷之人,也正是他的諄諄教誨喚醒了我的鬥志。”
“他是名鐵匠,為了幫助我挑戰邪靈,他不辭辛苦,一聲為我鑄劍為用,這裡懸掛著的每一把劍,都是他親手鑄造交給我的。”劍缺起身抓起身旁一把劍,劍鋒輕吟,似乎在回應他。
“每次與邪靈的爭鬥,我都會帶著一柄新劍前去,最後帶著碎片回來,他會為我將碎片重新鑄造懸掛於院內每日修復一些,然後再重新為我鑄造新的劍。”
“久而久之,他已經為我鑄造了上百隻劍,當他在第一百天將劍交給我的時候,第一柄斷劍終於被他完全修復。從此以後這一百隻長劍便常伴我左右,每日我都會帶上被修好的劍上山,隨後帶著斷劍回來,第二天他便會再交給我一柄九十九天前的斷劍。”
“幾年前他已經故去,但在臨走之前,他教會了我修劍之法,他到死都還相信我會成功殺掉邪靈。”說到這裡,劍缺自嘲一笑“這大概是因為人在絕望之中總會抓住最後一絲希望吧,我將他葬在山腳,希望終有一日他會看得到我成功那天。”
墨塵聽著劍缺訴說,心中卻毫無波瀾,只是眉頭一皺問道:“但你也說過了,凡鐵之劍難傷邪靈,縱使你嘗試千萬遍,都不會改變這個結局。”
“你說的沒錯,但也並不完全對,因為凡鐵之劍並不一定始終都是凡鐵之劍。”劍缺笑了,笑的很癲,很痴。
“嗯?”墨塵眉頭一皺,隨即伴隨劍缺笑聲,院內插著的百柄長劍發出刺耳的金戈撕裂之聲,墨塵驚訝的看著這一切,原本完好無損的一柄柄長劍竟是同時開裂,道道裂痕爬滿劍身,每一把都沒有幸免。
“你可曾聽說過引神鑄形之法?”劍缺大笑著,體內劍勢瘋狂激發,引動裂痕加快蔓延,三息過後,百劍隨即轟然崩壞,一時間院內劍鋒碎片橫飛而出,竟是形成一道長長的劍鋒長河凌空飛舞。
劍缺此時收起笑意,面色沉重下來,他暴喝一聲,雙手快速捏起了一道法決,隨即漫天碎裂劍鋒不在四處飛舞,而是匯於一處,形成一個一人多高的鐵球。劍缺呼吸急促起來,雙手開始劇烈顫抖,但他還是堅持著將手中法訣捏完,隨即一指身前鐵球。
只聽嘭的一聲響,鐵球瞬間爆裂開來,帶起一陣煙塵,煙塵之一個熟悉身影就此凝現。
“這是!”墨塵一聲驚叫,不由得他不驚,因為此時面前身影就是那日深夜自己所見的那名白衣怪人,也就是喜娘口中的邪靈。
驚見此人,墨塵體內元功倏提,腰間墨劍錚然出鞘,同時體內寒元猛烈爆發,腳下所立之處再現白霜。
“咳咳,別出手。”劍缺此時面色蒼白毫無人色,他腿一軟跌坐在地,隨即開始劇烈咳嗽,一邊咳一邊阻止墨塵。
墨塵倒是真的沒有出劍,因為他發現面前這名白衣怪人雙眼緊閉,身體僵硬站在院內一動不動,同時身上雖然隱隱散發鬼煞之氣,卻非當日自己所見那般強大,頂多是個築體七層左右的程度。
虛驚一場後,墨塵收起劍,平復了體內寒元,伸手將劍缺從地上扶起。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是引神鑄形?”將劍缺付扶回座位,墨塵問道。
“咳咳。”劍缺還是咳嗽不斷,看樣子似乎是耗費了不少精力,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了起來。
“這些年,我以這一百柄劍為用,時常都會去挑戰邪靈,雖然每次都是徒勞無功,但邪靈卻怎麼也不會想到,我早已經在這百柄長劍之中銘刻秘術,每一次的挑戰,每一次的斷裂,都會讓劍身之內侵染一絲陰邪鬼力,一次兩次算不得什麼,但這寫年間我無數次從邪靈身上得到一點,久而久之,便可藉助劍中所設秘術搭配法決,完成引神鑄形的作用。”
劍缺說著,伸手一指院中所凝那道身影:“這便是引神鑄形的成果,這具身體除了沒有心念之外,一切都與邪靈之體並無二致,換句話說,邪靈之體有的他也有,邪靈之體沒有的他也沒有,此時,你再看。”
墨塵眼一凝,明白了劍缺的話,只見邪靈之體手中竟然也有一尊香爐拿在手上。
“這是,寄體之器?”墨塵說道。
“沒錯,這尊香爐便是邪靈本體,也正是他命門所在。”劍缺點點頭,聲音越發虛弱。
“我等了這麼些年,就是為了等到一個足夠幫助我的人,雖然當年的我知道希望渺茫,但若是不去做,今日便更沒有希望。老天眷顧,我的運氣一直很好,終於被我已經等到了你。”劍缺盯著墨塵,雙眼閃過道道精光,語氣雖然虛弱,但卻帶著一股期盼。
墨塵嘆了口氣“先別這麼激動,你先喝下這滴滴天髓恢復精力,然後告訴我,這引神鑄形有什麼用,對我有什麼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