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剛的一戰,杜元心中已經不存任何氣憤了,陳米能夠運使百越雲鑼困住鬼面魂傀已經是意外,接著連敲二十三響還能猶有餘力,更是說明了不少東西。杜元行事雖然有些衝動迂腐,但他不傻,如此深厚的內元根本不可能是凝元境能擁有的,這名古海雲居新代表根本是已經到達無量天境的頂峰強者。
想到自己一天之內差點與兩名塵世頂峰結下樑子,杜元心中悔得腸子都青了。
天都道人一甩拂塵,思考了幾秒之後開口道:“鬼君之名確實是聞所未聞,但聽其名,倒是與鬼物脫不了關係,而諸位想必清楚,天下鬼物的對頭,除了昔日的鬼聖真君之外,當屬我道門一脈為先。”
在場眾人聽他這話,倒是沒人反對。
天都道人所言非虛,道門一脈,除了自身的修行事外,最拿手的便是對付天下鬼物,幾乎每一個道門弟子,都會幾手降妖捉鬼的手段,因此除了已經沒落的聖君門之外,天下鬼物的最大死對頭便是遍及天下的道門弟子。
“在數月之前,我門下弟子曾有訊息上報,說是有鬼物莫名出現四方侵擾各地村民,所以本門道主曾下令追查原因,但奇怪的是,還未等我門人弟子趕到事發地點,所有鬼物便莫名消失了。”天都道人疑惑地說著。
“確實如此,此事也經由各地官府上報於我。”伍思謙也開口說道:“準確的說,自從半年以前便陸續有治下官員上報,說是大小村莊都有鬼物作怪的事情發生。”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三個月前,與地海城一山之隔的九羅鎮一夜之間被人圍殺。”天都道人適時補充,隨即看向墨塵。
“剛剛聽聞墨小友與那鬼邪交談,我想墨小友應該對那晚發生的事很瞭解吧。”
墨塵聞聲說道:“確實,三個月前的一天,九羅鎮突然被一群鬼面兇徒圍殺,鎮上上萬名無辜百姓慘遭毒手,就連我父親也……”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傷感。
伍思謙看出墨塵不願提及,介面道:“墨小友節哀,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出個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在瀚海皇朝內犯下這等滔天大案。”
墨塵撥出一口氣,淡淡說道;“當時情況緊急,我能給提供的資訊寥寥無幾,一切還是要從頭查起。”
隨後墨塵將那日的情景向伍思謙簡單描述了一番,只是隱藏了一些細節,確保自己落入冰窟的遭遇不會被發現。
聽了墨塵的講述,眾人都眉頭緊皺,確實如墨塵所說,那些人隱藏的很好,根本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唯一的鬼面面具,也都各不相同,根本無從查起。
沉默半響,大概是看出墨塵心情不好,陳米開口道:“好了伍城主,諸位,接下來的論武我就不參加了,之後我還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了。”
古海雲居向來收徒甚少,歷年來有時候甚至一個弟子都不收,今天墨塵的出現對陳米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而且他來地海域本來就另有要事,來這裡參加論武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現在天色已晚,他也沒耐心繼續呆下去了。
“嗯,既然如此,陳兄隨意便是。”伍思謙早就對此習以為常,開口也不做挽留。
這時場外武者再次入場,伍思謙回到高臺,向他們簡單解釋了一下,意思就是剛剛是有邪魔不長眼睛想要來搗亂結果被發現了,所以才發生了後面的一切,至於這一戰的細節,伍思謙也沒有多說,只是說邪魔已經伏誅,論武繼續開始。
擂臺上的惡臭黑水也被清理乾淨,墨塵將地上的大刀收了起來,這是步玄歌生前的武器,雖然他人已經被魂傀奪舍了,但這也算是他唯一的遺物。
墨塵打算找個地方埋了,順便給步玄歌立個墳墓,也算紀念他與父親的一番情意。
收拾之後,他跟著陳米來到了城主府客房,一進門,陳米就抬手一指屋頂,隨即一道無形結界籠罩屋內,將他們的聲音隔絕開來。
“坐。”做完這一切,陳米伸手指了指椅子,示意墨塵坐下聊。
墨塵也不客氣,大剌剌的一屁股坐下,到了杯水放在自己面前。
“把你的雙龍牌給我。”陳米說道。
“你這剛給我,就要回去?”墨塵拿出牌子,丟給陳米,後者一把抓住,口唸法決,雙指並行如風,在牌子上設下了一道秘術,然後又丟給了墨塵。
“這是一道能夠辨別真偽的秘術,剛才人太多,我不方便施展。”陳米拿過茶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熱水,抬頭一飲而盡。
“還有,我雖然收你入門,但不代表我就是你的師傅。”撥出一口熱氣,陳米淡淡說道。
“我看得出。”墨塵笑道,陳米一言一行都散發一股不正經的感覺,從這點上判斷,陳米也不可能是能夠耐下心教導弟子的人。
“你小子倒是挺聰明。”陳米也笑了,伸手丟出一卷地圖:“咱們山門在地海域北部,距離這裡還有數百里,這是我來時畫下的的地圖,你處理好自己的事,就去報到吧。”
墨塵接過地圖,展開一看,頓時皺了眉頭,這畫的也太簡陋了,要不是有幾個地標在,還真看不出這是一張地圖。
墨塵收起地圖,開口問道:“你不跟我一起?”
“我自然有我的事要處理,我問你,關於九羅鎮的事,你真的沒有隱藏什麼線索嗎?”陳米反問道,他總覺得墨塵之前似乎隱藏了什麼線索沒有說,所以才設下了隔音結界。
“嗯,確實有。”墨塵沉吟了一下,隨後將自己關於縛靈地界的推斷告訴了陳米,陳米聽罷,也是若有所思。
“你說的縛靈地界確實應該形成,古往今來,但凡符合驅陽匯陰與萬人同死這兩個條件的,都會形成大片的縛靈地界,而一旦形成,便會有如鬼域,生人難進。唯有用高明手段超度這些亡魂才行。”陳米慢慢說著,手指不斷敲打桌面像是在盤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