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叔聞言,眼神有些陰沉,他的眼角邊已經隱隱泛出紅絲。
方玉顏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的爹,這邊臉還泛著剛剛掌嘴的紅印。
“爹,你不能!”方玉顏急迫地吼叫著,她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她到現在還覺得自己不過就是挑唆了兩句,哪裡知道這樣的挑唆竟然還有捱打的。
“孩子爹,你打得有數些!”方二嬸已經命人將奄奄一息的方玉芸帶了下去,這邊朝著裡頭望著,臉上一臉害怕。
自己家的孩子就知道擔心了,別人家的孩子合著沒人疼是吧?不過,也不知道這女人和方怡彩媽說了什麼,她媽竟然這麼冷酷無情,在醫院裡是臉上一點心疼的樣子都沒有讓人瞧出來。
合著她一個寥寥見過數面的堂姐,都覺得心疼,這生她養她的卻並沒有看到一絲心疼的樣子,還哭著喊著找他要錢呢。
這兩下很快就打完了,方玉顏的背部直接被打得開了花,這邊下人快速地將她帶了下去。
至此這件事總算是收了尾。
“今天我看你們有事,我改天再來吧。”趙副官也不知道在白宇松耳邊說了什麼,白宇松一時間沒了時間,只行了個禮,便告辭了。
方二叔看著那個匆匆離去的背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但他終究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這會,方老太才將雲媒堂繼承人的事情宣佈出來,原來大家都知道是想定的方玉禮的,這下方玉禮辦法繼承了。這繼承人又定到方曉俏身上。
“老太太,別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這半天沒開口的方二叔突然間開了口。
“什麼事?”方老太扶著額頭,清幽幽地問。
“既然,您這繼承人已經定了方曉俏,還有一件事我就該提出來了。我建議,方家雲媒堂和方家主家分家單過,您還沒有繼承人的時候,我們養你是應該的,如今你已經有了既定繼承人,那麼,贍養的義務就應該由她來。”這話想必,就算沒有今天這一出,也總有一天會從他口裡冒出來。
方老太眼神犀利,朝著那方二叔瞪了過去,一直說不出話,手發抖指著他。
約摸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我什麼時候要你們去養的?說來,這一直以來都是我在支撐方家,如今雲媒堂生意凋零,你們見我這老婆子,沒什麼用處了,被一腳把我踢開?”
老太太的質問讓廳裡的人都沉默了。
半晌,方二叔又開口:“雲媒堂佔著主宅的地方,主宅收點房租也是應該。”
“你!”這會方家族長也掛不住臉了,“你閉嘴!”
“我不閉嘴!”方二叔冷冷道,“今天它丈了白少帥的勢,讓我教訓了我兩個姑娘。也罷,這是我們理虧。可這一碼歸一碼,這分家早該有的。以前老太太並沒有繼承人,所以,我們都該幫襯點。如今這方曉俏接手了雲媒堂,我想這贍養的義務,她也一併需要盡的。這到哪裡都是這個理吧。”
“當初你們用我的錢的時候,是不是也應該儘儘贍養的義務。”方老太不緊不慢道。
“是啊,這些年的一概費用,我們在您身上也沒有少花,如今這方曉俏就已經定下來了,您想想,您這近來也沒給主傢什麼錢吧?您的一應吃食享用,都是主宅給的。若是以前主宅還算昌盛,也就算了,可近兩年你也知道,家裡負擔的確重。我大哥又去的早,我爹也不是什麼都能撐下來的,如今還望您老人家高抬貴手。侄兒這邊給您跪下了。”說著,峰兒叔直挺挺地往地上一跪,那聲音聽上去鏗鏘有力。
“我近年來也沒有跟主宅要過什麼,怎麼,連個吃食都供不了嗎?”方老太厲聲問道。
“這好說,只要您在一天,您儘管在這住著,等您老人家百年之後,這堂子是要收回的。畢竟,這是方家主宅的祠堂,老您這一婦道人家霸著這也不是什麼事兒。”方二叔站了起來,雙手背在後頭,說得煞有介事。
“好,好,那你們就等我百年之後,再把這地方收回去吧。”老太太畢竟身子抱恙,這一激動,連著咳了幾聲,“俏兒,扶著我進屋裡坐一會兒。”
方曉俏聞言忙將老太太扶了進去。
進了屋子,方曉俏立馬雙膝跪地。
“老姑奶奶,您放心,我一定給您養老送終。今天這事怪我,是我魯莽了。”方曉俏低著頭,心裡滿是愧疚。
“不礙事。就是沒有你,這個家也遲早要分。若是方玉禮,他二叔也許會衝著一家人的份上收斂一些,可畢竟你是旁系的。”方老太躺了下來。
方曉俏倒了水端過去,扶著老太太飲了下去。
這會方老太臉色稍微好了些。
“你不用太擔心,我雖然沒什麼家底了,可是宅子還是有的,這個宅子也是我嫁人錢家父在外面置辦的,只不過……”老太太顧忌著什麼。
“老姑奶奶您但說無妨。”方曉俏讓她放寬心。
“我,我年輕時候,也是有門人家的,那家人是個鰥夫,帶個孩子,所以當時才同意入贅的。宅子是我爹在那個時候買的。可沒過多少年,就我那短命丈夫,就跟我天人永隔了。”老太太說到這的時候,哽咽了一聲。
“那幾年裡,我也沒給他留個後。原來我是想,把我那個繼子隨了我的姓的,哪裡知道我那個老公公死活不肯,還帶走了我那繼子。可好景不長,老公公去世後,小叔子家嫌我那繼子麻煩,又推給了我,我便我那宅子給了他住,後來也給他置辦了家庭,不過那房契我終究沒有給他,原想著百年之後讓他給我養老,哪裡知道他去了工廠做工,出了事故,我那兒媳婦身嬌體弱,受不了打擊,沒幾年也跟著去了,之後,我那小孫子,就一直呆在那個宅子裡,我那小孫子什麼都好,就是小時候他媽生病,他也生病,沒被照顧好,發燒以後就眼睛看不見了,所以我一直叫人照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