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本不想如此失態,但如今確乎是真的忍不住了,她將御墨翎當做好友,卻從未想過有一天她反倒是傷害他最深的人。
“御墨翎,今日便到此為止罷,你且先回去。”姜皖輕輕嘆了口氣,她不想再說什麼了,若是再如此下去,也只不過是惹得人傷心,雖說御墨翎不會哭,但這般語氣著實讓她有幾分良心難安。
御墨翎卻偏生不肯回去了,他好不容易空出時間來看她,若是隻見她一眼,他又豈能甘心?
“皖皖,且讓我如此喚你罷,”御墨翎的聲音很小,卻也足夠讓姜皖聽見,“你如此聰慧,應當是知道要我輕易放手,我是不肯的。”他如何能肯?又怎麼敢肯?
如今的姜皖於他而言就是一片雲霧,瞧得見夠不著。
指尖好不容易有所觸及,卻發現一揮臂便煙消雲散了。
“御墨翎,你應當知道的,”姜皖緩緩轉過身,看著御墨翎,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你應當知道如此下去,只不過是白白浪費心思罷了,雖說此言過於重了,但確實如此。”
“我怎麼會不知道?皖皖,我知道是我痴心妄想,痴人說夢……”御墨翎的情緒似乎有幾分激動,雙手緊緊扣著姜皖的肩膀,一向觀察人細緻入微的他此刻卻未曾發現姜皖微微蹙起的眉頭,好似魔怔了一般。
“可是皖皖,如今除了你,我誰也不想要,”御墨翎說的極為艱難,嗓音中有幾分顫抖,“如今除了你…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明明知道姜皖最為厭惡如此之語,可他偏偏想知道姜皖會不會留下來。
哪怕是一刻鐘也好。
“御墨翎,我的心在誰身上,你應當是一清二楚的。”姜皖看著近乎魔怔的御墨翎,咬咬唇狠下了心,“我早就說過,於你,我只有摯友之誼,毫無男女之情,你若是執意如此,日後便不必再來尋我了……”
御墨翎的臉色變得慘白,輕輕鬆開了手,耳邊傳來姜皖輕飄飄的一句話。
“我們,也不必再相見了。”
“我……”御墨翎手足無措的看著姜皖,隨後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鬆開了雙手,隨後在姜皖的注視下落荒而逃。
姜皖看著御墨翎離去的方向,臉色有幾分晦暗不明,希望御墨翎真的能夠想通吧,如果想不通,那可能,真的不必再相見了。
“夜半三更密會情郎?”陸之行看著姜皖的背影,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皖皖,你當真同他在一起了?”
姜皖聽到這個聲音,轉身便看見了陸之行以及跟在他身後的長戈,長戈歉疚的看著她,姜皖倒也沒有別的意思,畢竟長戈還是陸之行的人,主子的命令豈能違抗?
“我同誰在一起了,與你何干?陸之行,你莫要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姜皖輕輕淺淺一笑,臉上帶著幾許諷刺意味,他有什麼資格來責怪她?
如今他後宮佳麗三千,又何曾幾時記得她?
不過也是,當今社會男尊女卑,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情,她又何必耿耿於懷?
“皖皖,我尚未休妻,你與我是年少夫妻,如今說來你還是我的妻子!”陸之行最見不得姜皖這副模樣,看著令人心疼,也令他害怕。
他的皖皖,當真是恨透了他。
“年少夫妻?”姜皖好似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紅著眼睛看向陸之行,“當年成親你又是如何對我說的!自打你將我打入冷宮,我便已經不奢求你的愛了,如今你這副模樣又來噁心誰?陸之行,我還敢相信你麼?都道無情最是帝王家,你後宮中的美婦佳人還不夠嗎?你非要過來噁心我你才肯罷休是麼!若是想讓我回宮當那什麼狗屁皇后,我告訴你,你休想。”
陸之行張了張口,卻連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他又如何能為自己辯解?不都像姜皖所言那般麼?
“皖皖,你聽我說,我已經……”將後宮遣散了,將皇位給皇兄了。
後面的話他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姜皖的眼神冷的刺骨,好似他若是再說什麼話,她便要當場死在這裡一般。
姜皖冷笑著,眼神帶著幾分嘲諷:“怎麼?你已經什麼?陸之行,你如今連騙我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喜歡陸之行又能怎麼樣?
陸之行根本就不喜歡她,哪怕是一絲一毫都沒有。
“罷了,時辰不早了,長戈,帶你家主子去歇息罷,莫要在此礙了我的眼。”姜皖這一番話說的可謂是極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