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奇女子。”東雲玉自己感嘆。
她又回想起來陸之夜剛剛站在門口與他講的那一句話,這裡是皇家驛站,沒有令牌無法入內?那這個女子既然能正大光明的坐在二樓臨窗的雅座,必定不是一般人了。東雲玉也不再多想,自己以後必定還會在遇見這個女子,現在思索那麼多也沒有用。
從木桶中站起身子,她披上一層白色絲質的披風,坐在了案邊,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一行什麼字。
“知夏。”她對著屋外叫了一聲,喚進來一個天藍色暗紋羅裙的丫鬟。
“公主殿下!”那被喚作知夏的丫鬟進來就對東雲玉行禮。
東雲玉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知夏起身:“你把這封信寄回去給皇兄吧。”
知夏接過東雲玉遞來的信,信封之上以瘦金小楷寫著皇兄收。
“是直接交給侍衛,還是奴婢暗地裡把信寄出去?”知夏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東雲玉已經又在自己的案上鋪開了一張宣紙,也不扭頭看知夏,直接說道:“交給侍衛吧,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內容,只是例行彙報。”
知夏拿著信準備出去,走在門口卻又想起來什麼,回頭問東雲玉:“公主殿下,不知道您是否打算把行刺的事情告訴大皇子?”
被已經提起筆來的東雲玉有芭比放了回去,抬起自己的眸子看向知夏的方向:“我不打算說,你在那時也不要告訴皇兄。”
東雲玉這知夏本是皇兄身邊的暗衛,現在雖然被派來保護自己為自己所用,但依舊是皇兄的人,很可能會跳過自己直接和皇兄彙報訊息,所以她必須囑咐一句。
知夏明顯是覺得東雲玉把遇刺這件事情瞞下來略有不妥,於是說了一句:“可是公主殿下,大皇子向來很在意您的安危,有人企圖行刺您這樣的大事,不告訴皇子似乎不妥。”
皇兄對自己的看重東雲玉向來是知道的,可是正因為如此,她才不希望皇兄分出精力來操心自己的事情。
“皇兄日理萬機,已經很忙了,我在魏國的事情即便是告訴了他,他遠在連雲國也無能為力,何必令他徒增煩憂呢?”這一番話也是情理之中,知夏果然成功被東雲玉說服,不再多言。
東雲玉自己又在面前的宣紙上寫下三個字,沾滿了墨汁的狼毫筆在幾起幾落間,就寫下“陸之夜”三個大字。
望著紙上的幾個字,東雲玉又出了神,默默唸出聲來。
正在發呆的東雲玉此時聽見屋外傳來知夏的聲音:“把公主這封信寄回去。”
她應該是把信件交給了門口把守的侍衛,他們會把信安全寄回去的。
自以為這一句話就可以把事情說清楚的知夏已經轉身走開了,卻被身後那個侍衛叫住:“知夏姑娘,公主殿下這信上只寫了皇兄收,不知是大皇子還是二皇子?”
這問題問得知夏一愣,屋內聽著的東雲玉也是皺起了自己的眉頭。
知夏先是一臉擔憂的看了屋內一眼,許是害怕東雲玉聽見這問題心裡不高興,看屋內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之後才轉頭看向那侍衛。
“你是新來的嗎?”知夏把那個侍衛拉到了遠離東雲玉,房間的牆角,低聲質問。
那侍衛也看出來是自己剛剛說錯了話,可是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只能一臉茫然,小心翼翼地回答知夏的問題:“屬下被招募到軍中沒有多久。”
這回答更讓知夏疑惑了:“你一個新人,怎麼混進公主送嫁的隊伍裡的,而且還是個近身的侍衛。”
近身保護東雲玉的侍衛,不應該是這樣的小角色啊。
那侍衛也聽出來知夏話語之中對自己的輕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耐心的解釋道:“我雖然是新招募進來的,很懂規矩我都不懂,但是我身手還不錯,將軍頗為賞識,就派我來保護公主。”
這樣聽起來,似乎就解釋得通了,知夏不再多問,只對他說:“以後不要再隨意提起二皇子,在我們這裡,只要說到‘皇子’‘皇兄’就都是大皇子。”
那侍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也點了點頭,二人不再多說別的,轉身走回屋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