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想奪取造化!”。
獨孤瀧泫莫名其妙說了這麼一句話,鄭炎開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細想了一下似乎有了些眉目,隨好奇問道“難道那老頭要採集北傅山上大妖的精血煉製造化丹?不對呀,我記得造化丹不能隨便服用,不同造化相遇會有不同反應,難道他找到了中和的方法?”,
鄭炎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遠賢輔佐李停杯建立妖庭是為了系統高效的培養大妖,培養出的大妖就是一顆顆造化丹,就像是培育果樹一樣,等到了摘果子的時候就是這些大妖的死期,或許也不用死,少提取些精血多花些時間也能補回來,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不太瞭解這方面的事情,鄭炎也有些摸不準,
獨孤瀧泫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用大妖精血煉製造化丹並不一定就能提取出完整的造化,遠賢要的是完整造化,再根據他自己感悟掌握的造化來構建一個造化體系,也就是一個完整的天道體系,以此來達到長生不老的目的,煉製造化丹肯定不能滿足他的需要,只有一個辦法...”,
鄭炎感覺眼前女子似乎有些細微的顫抖,眼神滿是不安,忍不住抓住她的肩膀,想說點什麼可又不知從哪說起,到底是什麼樣的辦法,
獨孤瀧泫抬眼看向鄭炎,原本悽惶的眼神忽然燃起了希望,隨即搖了搖頭自嘲一笑,輕聲說道“我看到未來你和這件事沒什麼關係,你應該不是局內人,我說給你聽你幫我分析一下。這個唯一的辦法就是吞噬,遠賢的本體是一棵白柳,在開啟靈智後曾經悟到過一門吞噬的神通”,
“吞噬?!”,鄭炎忍不住念出聲,想到之前和那個老頭挨的那麼近不禁有些後怕,記得當時他看烤肉的眼神是很想吃的樣子,按道理這樣修為的精怪一般東西很難引起他們的覬覦,
獨孤瀧泫點頭道“就是吞噬,這門神通很罕見,一般能悟到的也多是草木精怪,四萬年輕太華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旱災,土地乾裂岩石風化,山中草木蟲獸更是幾近滅絕,也是在這個時候遠賢悟到了吞噬的神通,不但可以吞噬骨肉精血,還能吞噬神魂造化,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的修為突飛猛進,一般草木精怪修行都極為緩慢,而他卻勇猛精進,另外他的真實年紀不是對外宣稱的一萬歲,而是五萬歲”,
鄭炎覺得自己有些走神,神魂輕飄飄的,可一時又有些拉不回來,下意識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獨孤瀧泫眼神中顯露出一抹滄桑還有孤寂,又有些剛開始的那種淡漠,輕聲說道“我親眼看到的,就這段時間”,
鄭炎點了點頭,忽然心莫名的又抽緊,快速想了想一個念頭閃電劃過腦海,對眼前女子嚴肅說道“不要再化成剛才那種形態,現在坐下來按我教你的法訣趕緊恢復神魂,等我的訊息,明白了嗎?”,
獨孤瀧泫明顯不明白,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鄭炎看著她開始打坐修煉趕忙退出壓歲錢,神魂再次回到身體,看到眾人都看著自己,笑著說道“沒什麼,我一直把神魂安置在裡面養著,沒想到出現了一些呼應,現在沒事了”,
這話應該沒幾個人信,不過也都沒有刨根問底。正當幾人開始繼續聊天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敲門聲,聲音清晰地透過厚實的石門傳進來,鄭炎心裡一緊,真是夠快。
鄭淵提著劍去開門,眾人也順著門開看清了來人,是一個灰衣老者,雙手攏在袖子裡,身形有些佝僂,面容也有些蒼老,此刻正和藹地和鄭淵說著什麼,鄭炎和鄭星曄都站了起來,鄭星曄走到門口把老人迎進山洞,
打過招呼後鄭炎注意到老人已經把諸人都掃視了一遍,似乎帶著某種玄妙的窺視,也可能是自己心虛之下的錯覺,他好像比上一次見到蒼老了一些,也可能是天氣的原因,鄭炎趕忙收斂心神。
落座後鄭星曄請這個不速之客吃肉,隨即又笑著問道“大雪封山不好趕路,我們在此逗留幾日,老前輩不會介意吧?”,
正是遠賢的老人滿臉享受地聞了聞烤肉笑著說道“無妨,其實說起來這裡已經不算北傅山所管地界,你們就是常住老夫也不能多說什麼”,
看眾人都定定看著自己,原本準備咬一口肉的老人尷尬笑了笑,“山上那些傢伙做的飯菜太難吃了,還是你們的手藝好,...好吧,老夫就是閒來無事出來溜達溜達,感覺到這裡有些陌生氣息就想著進來看一看,朱山去哪了?不會是被你們給烤了吧?”,說著還很驚奇地看向自己手裡的肉,
在場大多數人都有些不明所以,鄭炎無奈說道“我們就是去您那抓幾個沒開化的小妖精也不敢烤人家朱山”,
老人看眾人的反應哈哈大笑,好不容易止住擺手道“別介意,開開玩笑開開玩笑,年輕人怎麼還沒有我這個老傢伙有趣,嗯,以後你們就會明白,作為一個修行者不給自己時不時找點樂子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沒有幾個人能除了修行再不做其他的事,哦,你是紫螯的二媳婦吧?六媳婦也在啊”,
說著話的時候老人忽然注意到坐在後面的張彩雲,於是又看到了旁邊的白波,神情立刻變得精彩起來,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本來幾個女子提在嗓子眼兒的心這會兒真是沒找沒落了,
老人擺手道“沒事沒事,我早提醒過他,夫妻過日子表面上過的是柴米油鹽,其實內裡還是心之所屬,強扭的瓜不甜,而且他四處搶媳婦兒這事兒本身就太沾染因果,遲早會引來人家報復”,
鄭星曄笑著說道“有您坐鎮北傅山也沒幾個人會去找他的麻煩”,
老人搖頭道“一山總比一山高,我也有敬畏,沒有敬畏活不了這麼久”,
說了幾句閒話後整個洞府裡的人都沉默了下來,年輕人們是不知該和這個高深莫測的老妖說什麼,而遠賢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或者感知著什麼,鄭炎一邊嚼著肉一邊把心思和脈搏全部沉靜下來,肯定是之前獨孤瀧泫對老頭的窺探被他察覺,原本壓歲錢還能幫著遮掩,只是剛才那番異變使得天機露出一個端倪,於是這老妖便馬上趕了過來,只是這會兒他大概也有些疑惑了,因為眼前這幾個年輕人沒有一個是真正擅長天機數術的,鄭玉嬋也只是修煉過一些感知類的法術。
意識到氣氛似乎有些尷尬,遠賢笑著說道“不打擾你們了,年輕人們總是和我們這些老傢伙說不上幾句話”。
眾人把遠賢送出了洞府,看著老人攏著袖子一步步走遠這才都進去,關上門的那一刻有幾人都鬆了一口氣,鄭炎還是平常模樣,自然不會把那些事和他們說,否則剛才肯定就已經暴露了。
老人緩緩走著,很有閒情逸致地觀賞著天上飄落的鵝毛大雪和周圍的茫茫山巒,走上一座小山頭跺了跺腳笑著說道“停杯啊,自從昇陽山回來咱們好像生分了不少”,
一旁的一棵大樹上緩緩浮現出一個白色身影,身影脫離開大樹站到了老人五尺外的地方,正是精神氣越發渾厚的李停杯,“記得您曾經和弟子說過,您的本體是一棵萬年白柳”,
老人笑著點頭,靜待下文,
李停杯滿臉肅穆,眼神也有些別樣的意味,猶豫了一下沉聲說道“可您和予仇交手的時候化出的一部分本體為什麼是血色的?您說予仇遠遁,為何景陽一口咬定是您殺了他父親?”,
遠賢輕笑道“你想收服景陽?”,
李停杯神情有些不自然,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景陽前途不可限量將來一定會超越予仇,本來我們就計劃收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