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裡的三人見鄭炎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子進來表情各有不同,鄭星曄更多是在看鄭炎胸前染血的衣襟,另外兩個女子中顯得很成熟帶著明媚風韻的女人看著鄭炎懷裡的樓綱,神情有些驚訝又有些晦澀,另一個稍顯青蔥明豔精緻的女子也看著樓綱,只是詫異的神情下有些閃爍,鄭炎只是掃了一遍便完全看在眼裡。
把樓綱放到草窩子裡,又給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鄭炎打量了一下整個洞府,在角落裡看到了自己的包裹,長槍弓箭都在,從背囊裡找出出發時準備好的金瘡藥,隨又看向鄭星曄好奇問道“沒見到他們?”,
鄭星曄搖頭,然後眼神示意鄭炎胸前的傷要不要緊,鄭炎瞪了他一眼坐下來開始脫衣服,兩個女人趕忙往外走去。
鄭炎撕開已經和血痂連在一起的衣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血又滲了出來,那對利爪居然還附帶著阻止傷口恢復的能力,以鄭炎的驚人恢復力這都多半天了還是這副悽慘模樣,
一旁的鄭星曄看著草窩子裡的樓綱好奇問道“這誰呀?挺漂亮的,沒想到你還有強搶良家女子的愛好”,
鄭炎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好奇問道“那兩位是你從那座宅子裡帶回來的?紫螯的女人?”,
鄭星曄還在端詳著樓綱,點頭道“大的那個叫張彩雲,鬱單洲張家人,小的那個叫白波,是白山公家的人,都是被紫螯搶到山上的,我這次受人之託本來是想把白波救出來,張彩雲正好趕上了便一起帶了出來,這位呢?”,
原本沉睡的樓綱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鄭炎正上藥,眼神忽然變得愧疚心疼,掙扎著想要坐起,鄭炎已經抬手製止了她,女子眼中又流出了淚水,鄭炎介紹兩人認識,把自己這邊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最後又恨恨瞪了鄭星曄一眼,沒好氣道“我說那個花豹精怎麼對我不依不饒,原來你這兒還搶了人家兩個女人,怎麼沒把孩子也搶出來?”,
鄭炎本來也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鄭星曄居然嘆了一口氣,“張夫人確實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只是那個時候正在北傅山讀書,一時半會接不回來,我們又急著逃跑”,
鄭炎注意到樓綱安靜的有些異樣,大概是她和那個張彩雲有些瓜葛,而且張彩雲居然就這麼丟下兒子跟著別人跑了出來,這些日子聽精怪們和樓綱隻言片語的描述,鄭炎隱約覺得那個叫紫螯的傢伙很顧家很愛惜自己的女人,因此對張彩雲的作為有些不能理解,也對自己嘴欠又手欠把樓綱帶出來很後悔。
“白波送回白山,張彩雲呢?你打算怎麼辦?”,鄭炎隨口問道,反正對這個女人也不需要自己擔什麼責任,
鄭星曄看了樓綱一眼,意思很清楚,這是在反問鄭炎怎麼安置樓綱,
鄭炎腸子都悔青了,眼看女子眼神慌亂又淒涼,笑著說道“我準備帶回家,身邊還缺個端茶倒水的人”,
鄭星曄何等聰明,明顯看明白了些什麼,笑了笑點頭道“那這樣的話你是不是該把張彩雲滅口?省的以後兩頭麻煩”,
這傢伙是想踢皮球了,鄭炎冷笑道“無所謂,隨便你把她是送回張家還是帶回你自己家裡,嗯,你家裡那兩位到時候一定很喜歡,人多熱鬧嘛,三個女人一臺戲,而且還都是聰明絕頂的女人,嘖嘖,下次去你家串門啊”,
看著鄭炎幸災樂禍,鄭星曄滿臉悲憤,恨恨說道“到底是生在富貴,你要是不娶妻自有人給你張羅,一個不夠明媒正娶都要七八個,更別說什麼通房丫鬟樂姬家妓,我們這小門小戶兩個都能打翻天,一個不娶倒是清靜安生,可還不行”,
鄭炎從背囊裡拿出一條紗布纏住胸口,又翻出一件外套穿上,示意鄭星曄去把那兩位請回來,眼中盡是挪耶,鄭星曄冷哼了一聲起身出去,不一會兒便帶著兩人進來,正式介紹了一下,不過只說鄭炎是他的一個族弟。
閒聊了一會兒幾人明顯各有保留,鄭炎給樓綱弄了點吃的又服下了藥,藉口要恢復內外傷便睡了過去,面對女人的尷尬還是交給鄭星曄吧。
迷迷糊糊聽到有女人低語,鄭炎翻了個身感覺碰到一片溫軟,精神陡然一緊趕忙睜開眼睛,只見星霜正皺眉看著自己,原來是抓住了星霜的手,不禁鬆了口氣,隨即意識到什麼,起身一看發現鄭星路鄭淵和鄭玉嬋也都在,等等,樓綱呢?
鄭星曄正和張彩雲有說有笑,看到鄭炎醒來笑著說道“你傷的遠比表面上重,居然睡了三天三夜,哦,對了,樓綱的封印解開了,恰好她的一個親戚找了過來,好像有什麼事就跟著她親戚走了,本來想等你醒的,只是不知為何又不等了,昨天中午剛走”,
鄭炎神情怪異,久久沒有回過神,洞府裡的眾人同情有惋惜有平靜有恨鐵不成鋼也有。鄭炎心裡複雜異常,先是輕鬆又是沒著沒落,好吧,這樣也好,反正驗傷的事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只要自己把這個事爛在肚子裡就行,天下之大以後說不定更不會見面,有什麼可掛懷的,省的自己還要對人家負責。
眾人大概都以為鄭炎正為與一個大美人兒失之交臂而失落,其實鄭炎一身輕鬆,回過神看著星霜不禁好奇問道“你們怎麼沒回去?又跑過來做什麼?”,
旁邊鄭星路笑著說道“星霜本來想甩掉我們她自己一個人回來等你們,只是被鄭淵察覺便一起回來了,我們查清楚了,北傅山那邊一些主力都去昇陽山砸場子,這會兒他們老巢正空虛,咱們去弄些瀚海瑤玉回來?”,
鄭炎看了星霜一眼搖頭道“不用,我和星曄在盧螯山一個地方藏了不少,讓他帶你們去取,足夠我們用了”,
一旁的鄭星曄嚴肅安靜,張彩雲低頭不語,鄭炎滿是幸災樂禍,其實一個半妖對很多勢力的意義都極為重要,朝廷幾個衙門研究了千百年還是沒能盡解其中的奧秘,當真正研究透了,人類修行一定會迎來一次新的飛躍,這也是夕嵐所在的胥陰族被劫掠殘害的原因之一,或許真能把張彩雲那個孩子帶回來,聽大爺爺說現在朝廷基本已經拋棄了原先的那些研究手段,而且刑部景天監也有不少半妖擔任要職。
張彩雲忽然抬頭看向鄭星曄,勉強笑了笑輕聲說道“公子不必掛念那個孩子,其實他的性子更偏向於精怪,自小受到的教養也是如此,就讓他跟著他父親吧,而且北傅山裡的高手遠不是你們能想象的,只是去盧螯山也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