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不老幾乎是所有修士可望而不可即的夢想,很多修士付出所有心血畢生都在孜孜以求,因為只有擁有恆久的生命才能儘可能多的去探究無盡的道,才能做那些特別想做的事,才能打破天道的束縛,天道設定生靈必須生老病死,生靈總是渴望長生久視。
人世流傳到現在,據說曾經有過很多種長生不老的方法。
修行,不斷破境,現有的修行功法按部就班修煉,每破一境基本都可以延長一定時間的壽數,直到白日飛昇進入天界,天界仙人還有位階,修行也有品秩,不同品秩所具有的壽數也不一樣,總之修行直接帶來的除了力量就是壽數;
傳說上古時期有不死藥,人吃了便可以長生不死,當年也是因為巫族掌握了這些不死藥才能統御世間萬民。不死藥的說法已經不可考,不過應該是巫族為了統治百姓製造的謊言,因為在同時期的壁畫和傳說中巫族還弄出了移魂法、血魂術、返靈術、鎮靈術等一系列的不死法,如果真有不死藥為什麼還要弄出這些費事的法術,而且風險還不小。
移魂法其實就是現在的奪舍法,先民認為魂魄可以永遠存在,所以肉體衰老死亡的時候只要給魂魄換一副新的富有生機的身體就可以讓自己一直存在下去,而且富含生機的身體也可以滋養神魂,只是奪舍涉及到魂與體的一些玄妙關係,就如同一個人的手斷了,有人給他從別人身上砍下一隻手接了上去,幾乎是不成的,即使勉強能長住也不會有知覺;
血魂術是把神魂完全融入精血中,創造一個新的生靈,只要不斷吞噬養分就可以永遠存在下去,養分可能是生機,也可能是魂魄,有傷天和牽扯因果,現在也有這樣的功法存世,只不過一旦被發現幾乎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局面;返靈術形式上可以算作一種返老還童,術者在預感到自己快要死亡的時候,透過施展這個法術可以使自己迴歸嬰兒狀態,再重新生長;
至於鎮靈術就是一種類似於休眠術的死息法。
大秦以西西域更西有無盡沙海,沙海中幾乎常年沒有降雨,地下也沒有多少暗河,但這裡生長著兩種特別奇特的草木,一種叫沙蓬,它不需要土壤,只是隨著風沙移動,到了地勢比較低的地方後,利用晝夜溫差吸收凝結在它身上的露水,平常所見它都是一副枯死的樣子,可能感知到外界出現溫差它就會甦醒;
另一種叫不死楊,它每活三千年就會“死一次”,大概過一千年它還會再活過來,枯木逢春,有人探究它只是讓自己重新恢復生機,巫族的鎮靈術便是像不死楊一樣把殘存的生機鎮壓下來讓它慢慢壯大,直到有一天再活過來。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不少據說可以長生不死的方術,其中也包括丹術和鼎術,丹術就是類似於不死藥透過服用丹藥來續命,鼎術就是以人為鼎,採擷陰陽感應天道,在一種玄妙狀態中求得突破感應到的天道,據說突破了也就是超越了,超越了便不會再被天道束縛,也就不會再有生老病死,或許其中也有采擷生機精元。
如此種種,人們探究過太多種不死法,可還真沒聽說過有幾個成功的,這些先不說,培養大妖和長生不死又有什麼關係?聽完獨孤瀧泫的話鄭炎快速把所知道的所有不死法過了一遍也沒弄明白,看著對面女子一會兒沉思一會兒驚慌,一會兒疑惑一會兒又焦慮,鄭炎只得繼續保持耐心。
過了似乎很久,獨孤瀧泫忽然說道“你先休息吧,我現在只有一魂,有些不太夠用,給我時間好好推敲一下,你不要輕易進入北傅山,他們的感知很敏銳,那些巡防只是表面文章,或者就是誘餌,你不是被吸了很多精血嗎?這幾天好好休養一下”,
鄭炎只得出來,看到其他人都已經睡了便也躺下來,想著長生不死就有些怪異,久在京城名利場,周圍人所求,除了功名利祿就是人生百味,好像很多人對長生都有些忽略,甚至還有不少說出“只羨鴛鴦不羨仙”“十年換得浮華夢”,還有什麼“人生最得意,朝登天子堂,夜入紅羅帳”,更別說什麼“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那裡好像所有的人對七情六慾的滿足勝過一切,所以才有人說這是一個物慾橫流的世界...。
鄭炎說服四人留在四姑娘山靜觀其變,可以聯絡一下漸漸聚集到周圍的同族,看他們獲得了些什麼訊息。之後三天裡鄭炎每次進壓歲錢裡面都只見獨孤瀧泫在閉目盤坐,可能是在推演著什麼,據說精怪修行的推演之術和一般的數術有些不同,他們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某種玄妙感應。
這一日洞裡只有鄭炎和鄭玉嬋,鄭炎剛好從壓歲錢裡出來,便看到這個族姐正定定看著自己,不禁感覺身上毛毛的,也真是奇怪,面對這麼漂亮一個女子總感覺怪怪的。
鄭玉嬋回過神看鄭炎眼睛裡有了些神采,羞赧地笑了笑,隨即好奇問道“你那裡面真養了一隻女鬼嗎?這幾天看你時不時就要進去,看來這個女鬼很不簡單吶”,
鄭炎笑了笑說道“嗯,漂亮的不像話,身段也是極好的,脾氣還行吧,慢慢馴養才有意思”,
對面的女子神色有些不自然,笑了笑又問道“你們在京城經常做這種事嗎?我是說蓄養奴婢,聽說洛陽相國寺那邊幾十兩銀子就能買一個奴隸,女孩子更便宜,不過漂亮的女孩子很搶手,想必你們肯定能弄到”,
鄭炎點頭,顯得很是老道地說道“還行吧,買賣人口只要來源清白就行,當然也有拐賣,我們就來個黑吃黑,不但把人騙到手也能把人販子打入死牢,還能博一個好名聲;最好的還是那些有修行資質的,或者那些獲罪被抄沒的門派女子,也有拐賣過去的,品相最好的是教坊司的新人,弄回去一般只要給她們提供一些好的修行功法就能收了她們的心,桀驁不馴的自會有專門的人來抹滅她們的性子,再重新塑造,像死士樂姬丫鬟都是這麼來的”,
鄭玉嬋雖然笑著,可眼神裡卻滿是寒芒,看的鄭炎眼看要裝不下去,忽然鄭星路推門走進來,鄭玉嬋眨眼間把眼中的寒芒散去,轉而又是一副溫婉嫻靜的樣子,這讓鄭炎大為驚奇。
“有人闖進去被抓了,時來哥和玉昆哥他們帶著十幾個人正和北傅山的對峙,星霜和鄭淵也過去了,我回來告訴你們一聲,要不要也過去?”,
坐著的兩人竟然都沒有動身,然後彼此對視一眼又轉開,
鄭玉嬋笑著說道“我不過去了,多一個少一個都沒有多大實際作用,別到時候反而把北傅山的惹惱了,他們本來就對我們的敵意很大,族裡這次也不希望發生大規模衝突”,
鄭星路點頭又看向鄭炎,鄭炎好奇問道“人要回來了嗎?”,
鄭星路搖頭,不過也沒什麼惋惜,隨即說道“那個叫李停杯的據說就是現在的妖王,他指名道姓要和星曄哥一戰,雙方再各選出兩人比鬥,三日後正午,三局兩勝,我們勝了他們就歸還我們被抓的人”,
鄭炎不禁笑了笑,大概是李停杯的爭強好勝在作怪,這種比鬥幾乎沒什麼意義,這傢伙就不怕比輸了在他的手下們面前失了威望?本來就年輕不能服眾還折騰出這一出做什麼?那個神秘莫測的遠賢居然答應了,等等,獨孤瀧泫說他並不是想要重建妖庭,那自然不會在意這種關乎威望和民心的事,這就很微妙了,
“我去找星曄,我知道他在哪”,鄭炎說著站起開始收拾東西,
一旁的鄭星路攔住他笑著說道“你該不會是想也來個潛入吧?”,
鄭炎滿臉不解,“潛入?我才沒那麼傻,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些年我深諳明哲保身之道,不放心的話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