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顧川把玩著手裡價值不菲的文玩核桃,臉上帶著一股嘲弄的笑容,道:“五哥,這你都看不出來嗎?三哥這是在逗你呢。”
顧黎根本懶得理顧玄的請求,而是輕描淡寫地道:“五弟,你看到那個彈琴的女人沒?這是瓏璁閣的花魁,你知道讓她在這彈一夜琴需要多少錢嗎?”
一旁的顧川幫腔道:“不多不多,五百兩而已。”
涼國官方的一兩銀子等於一千個制錢,十個制錢可以買三斤米,而一位朝廷的正式七品官員一年的俸祿也不過才五十兩銀子,彈一夜琴竟然要價五百兩,這也實在是令人咂舌,要知道整個永樂宮一年從內務府裡能領取的例錢,也不過才八百餘兩而已。
許懷英端著酒杯,咧著一張大嘴,帶著嘲弄的意味看著顧玄,什麼狗屁皇子,也就是個窮光蛋廢物而已。
“五弟,你看今天是哥哥關照你多看看玩玩兒,怎麼能著急走呢?”老三顧黎輕輕地拍拍手,“來人啊,給我這位兄弟加個座兒,好好聽聽雲裳姑娘的雍州小曲兒,我想五弟不會不給三哥這個面子吧。”
顧川一下捏住了手裡的文玩,抬起腳直接踢了老霍的肚子下面一腳,後者悶哼了一聲,腳下踉蹌了一下,幾乎要跌倒,但馬上又被身後的人給抓住,摁在原地,老霍吃痛,低著頭的雙眼裡一片血紅,卻沒敢說句狠話。
“三哥啊,這矮子怎麼辦?”顧川朝著裡面隨意地問道。
顧黎不耐煩地甩甩手:“這矮子看著就礙事,打一頓丟出去吧,別髒了我的眼。”
“三哥,我留下來陪幾位兄弟便是,何必誤傷了旁人,”顧玄趕忙攔住了瓏璁閣衝上來的護衛,擋在了老霍的面前道。
顧黎覺得自己已經試探出了眼前這小矮子似乎對老五來說並不是一般的朋友,當下嘴角微微一勾,有了主意。
“五弟啊,怎麼如此心疼這矮子,這莫不是你孃家的舅舅?不過我看麗妃的年紀,應該也沒這麼老的哥哥吧?還是說這是你的外公,剛接來了京城?”顧黎一臉玩味地看著顧玄,嘴裡肆意地羞辱著。
如此侮辱他人的母親,這是莫大的羞辱,就連顧川這還未長大的孩子都覺得有些過分了,不過親疏有別,他也未開口,雖然這位三哥為何如此討厭老五,他實在是不得而知,但是看那許家哥哥的樣子,似乎也是樂於見到這個樣子,可能是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陳年往事吧。
顧玄面色已經是一片鐵青,但還未翻臉,而是壓著怒氣繼續道:“三哥實在是愛開玩笑,但是宮內卻有急事。。。。。。”
“什麼事?五皇子一個閒人而已,是回去私會宮女,還是麗妃老了,端茶送水也得五皇子親自去一趟?”
幾杯酒下了肚,許懷英的膽子頓時也大了起來,或者說他的膽子本就很大,也打心底裡沒把這什麼狗屁五皇子給放在眼裡,若不是童年那次被顧蒼給嚇得怕了,說不準這小子還要說得多難聽,做多過分的事情。
顧玄的面色猛地一沉,幾乎就要控制不住把這小子痛打一頓的慾望,從小時候那次事情之後,老三和這許懷英就不止一次地找過自己的麻煩,年幼的時候確實是受了不少苦,甚至連捱打都是家常便飯,只是小孩子之間的爭鬧,又沒打出什麼事情,大人們又不可能嚴加懲罰,而且他心知母親的不易,未曾對外人言說過,長大了之後這兩位倒是有所收斂,畢竟鬧大了他們在父親面前也下不來臺,卻未曾想今日竟然撞到了這三人面前,竟被如此羞辱。
顧玄還未開口說什麼,老三卻是先皺了皺眉,小聲地呵斥了一句:“懷英,你就莫扯到麗妃的身上了。”
為尊者諱,麗妃再如何也是他父親的妃子,而且是從一品的貴妃,他們私下再如何討厭,看不起這對母子,但是明面上也不是他們這些晚輩可以討論的,他還可以嘴上沒把門兒地擦著邊說兩句,但是他許懷英到底只是一個臣子的兒子,妄議宮中的皇貴妃,是大罪。
“無論如何,多謝幾位今日的款待,在下暫時有事就先告辭了,來日再會。”顧玄知道對方就是存心來羞辱自己的,再待下去也是一樣的結果,只能強行破局了。
旁邊的老六顧川忍不住微微皺皺眉,對這話分外的不舒服。
而旁邊瓏璁閣的打手們還想再攔,顧玄直接大聲喝道。
“吾乃涼國五皇子顧玄,誰敢對我動手!”
幾個打手們面面相覷,屋內的顧黎等人似乎也沒了辦法,他們再如何也擔不起唆使手下當眾毆打皇子的罪名,所以顧玄先公開自報名號,就已經絕了他們幾人的陰損招數。
屋內的主人不發令,手下人自然也不是傻子,這時候就算為主子討個歡心動了手,事後他們也承擔不起一位正經的皇子的報復,哪怕這位是帝國公認的最無權勢的一位皇子,那也不是他們這些下人可以比的。
“老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