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衍在交談間,不動聲色的細細打量著對坐的男人,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很有架勢的男人。臉上雖刻有著久經風霜的皺紋了,但不難看出年輕時一定也是個極俊逸的美男子。
要不那丫頭也不會長的那麼惑人。
想起那晚,他輕笑的低頭淺抿了一口(身shen前的普洱。
“下週六隸峰在業界有個派對,不知顧總可否賞臉?到時攜夫人一起來吧。”生意談的差不多了,許隸峰淺笑客氣的發出邀請。
顧君衍笑了笑,虛與委蛇了這麼久,這個老狐狸終是忍不住了,“許總邀請,顧某榮幸之至,不過內子恐怕就難以參加了。”
“哦,這是為何?”
“她生病了。”顧君衍的語氣淡淡的,話語異常輕柔。但他卻清晰的看到,對坐男子嘴角掛著的笑意有著一瞬間的僵硬。
“病的嚴重嗎?”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然問出來許隸峰才覺有些不妥。
而顧君衍卻好似龐然不覺般,嘆了口氣道,“有些嚴重。我家老爺子都打了幾個電話過來,都要把我給罵死了。”
顧君衍一副懊惱擔心的開口道,緊接著有道:“前(日ri高燒了一晚,今早出門時還昏迷未醒。”
許隸峰聽著那話怔了怔。
看著那雙掩不住傷痛的眼眸,顧君衍不動神色的勾了勾唇。
想起那晚念安那發瘋失控的模樣,顧君衍眼色沉了沉。比起念安這些年受的,他這點痛又算什麼。
之後,兩人也沒再聊什麼,許隸峰說還有事告辭了,
顧君衍目送許隸峰的車子離開,才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張東回過頭來道,“顧總,家裡來了電話,說是打您的未接,陳阿姨說夫人下午醒了。”
他掏出電話,上面果然有個未接電話。他早上出門時特意交代,說是念安醒了告知他一聲……
“顧總,現在是送您回家?”
“……”
顧君衍一語未發,沉默著。
張東小心翼翼的看著老闆。跟了他多年,他知道老闆今天有些反常。
“去金海灣。”正當司機不知開往何處時,他發話了。
華燈初上,只要夜幕一降臨,京城裡的霓虹就紛紛亮起了。而金海灣的霓虹更是一盞亮過一盞,把湖面照耀的如同人間仙境一樣,虛幻縹緲的惹人醉難醒。
車按吩咐停在一家酒吧前,顧君衍一下車就有人迎上來叫“顧先生”,顧君衍只是冷聲問道,“宥佳在這兒吧?”
“厲小姐,在呢。”那人見顧君衍臉色不好,趕緊堆笑的答道。
“給我一間包房,讓她來見我。”顧君衍說完就徑自走了進去。
應侍生在前領著路,從一個包間出來的幾個人迎面走來,其中一個認出顧君衍來,“顧總!”
“顧總,好久不見啊,您最近越發的紅火了啊……”顧君衍還未出聲,那人已頗為自來熟的上前來了。赤紅的臉,滿口的酒氣。明顯是醉的不清了。
顧君衍不悅的皺了皺眉。(身shen後的張東立馬上前拉開了那人,旁邊還算清醒的,立馬識趣的拉著那人離開了。
望著一語未發向前的老闆,張東想,老闆冷起來,也是威嚴的讓人一(身shen冷汗的。只是老闆應付商場上的那些人,從來都是笑臉相迎的,還從未如今天這樣,冷著一張臉的。
張東望著老闆那遠走的背影,心中只覺得古怪,但直覺好似是跟太太有關。
太太生病,老闆昨天一天沒來公司,今天來了,卻是一整天都臉色(陰yin沉的厲害。弄得整個秘書室都噤若寒蟬。
可是,老闆與太太結婚五年,好似兩人一直都是……
……
微光爍爍的包間裡,晶瑩剔透的高腳杯閃著刺眼的光芒。顧君衍晃著杯中的紅酒,透過那迷晃的紅光,腦海裡中總不自覺的浮現出一張模糊的臉……
那張臉好似這比捧在手中的紅酒更魅惑惹人醉。
顧君衍一仰頭,喝盡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