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
馮睦的聲音忽然輕得像一縷煙,
“當你雙腳離地往上爬的時候.“
他緩緩仰起頭,破裂的額角如同被利斧劈開的石榴,血珠沿著睫毛滾落,在冷森森的牙齒上綻開猩紅的。
那張臉依舊平靜得可怕,彷彿戴著一張浸血的面具,所有的情緒都被抽離,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空!
“一旦墜落——“
他的舌尖接住滴落的血珠,
“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馮睦的話音如毒蛇吐信,在審訊室陰冷的空氣中游走,他話音未落,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審訊室炸開。
陳洋踉蹌後退,右手橫在胸前劇烈顫抖,手腕處暴凸的血管像蚯蚓般蠕動,拳峰在銬環的擠壓下扭曲成詭異的角度,指骨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鮮血從變形的銬環縫隙中滲出,在慘白的白熾燈下劃出一道猩紅的弧線。
滴答。
滴答。
血珠砸在地面的聲響。
陳洋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箭矢,恨不得將馮睦釘死在審訊椅上,然而馮睦只是漫不經心地舔了舔染血的嘴唇,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所以啊,往上爬的時候,死都不能鬆手,因為鬆手的那一刻——“
陳洋顫抖著解開手銬,銬環上粘連著爛掉的皮肉,露出下面凹陷的指節。周遭滲血的面板泛著死屍般的青紫色,在慘白的燈光下格外瘮人。
“就是死期將至。“馮睦的聲音彷彿從地獄深處傳來。
陳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死死盯著自己扭曲的右手,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炸開:
“這隻手廢了?!”
變形的手銬砸在地面,發出令人心悸的脆響。
陳洋的理智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他尚好的左手顫抖著摸向腰後,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槍套的搭扣發出細微的“咔嗒“聲,在死寂的審訊室裡格外清晰。
隔壁觀察室,董平的瞳孔驟然收縮:
“馮隊,陳洋他!瘋了!“
馮矩的目光死死鎖定在單向玻璃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