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嫣看了一眼已經被重創的高志昂那萎靡的樣子,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微微張開的櫻唇間吐出兩個字,“廢物。”
她的這兩個字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很多人都聽見了,包括受傷的高志昂。高志昂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身體微微顫了顫,眼底閃過一抹幾乎是絕望的死灰色,頭垂的更低了,那悽愴的神色比他右手斷掉時更勝幾分。
這一點,只有距離他最近的言文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言文柏為他感到不值,也不忍心再看他的模樣,便轉開了視線。那一瞬間,心裡對自私惡毒的木嫣愈加厭惡。
但是,木嫣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包括言文柏在內的很多人眼中的不滿之意,而是將目光轉向沈墨蓮。她知道,眼前這個黑衣少年,才是今天場中最重要的角色。
不過,在面對沈墨蓮的時候,她的眸光是還不自覺的閃了閃,有點不敢正視。也難怪她會如此畏懼,在木嫣看來,高志昂的實力,在玄宗之中是頂尖的,她能夠作威作福,就是因為高志昂那驚人的實力,她哥哥對她看重,也是因為高志昂對她的言聽計從。
但是,沈墨蓮剛才那一瞬間就折斷了高志昂的手腕,這等實力,讓木嫣不能不驚懼,然而,在想起自己的身份,還有背後的家族,她努力讓自己再次鎮定下來了,“你想怎麼樣?”
聽到這句話,圍觀的眾人面面相覷,表情有說不出的滑稽,甚至還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句話,與言文柏被逼至絕境的時候的無奈一問,是何其相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只不過,這風水轉的也太快了吧?
聽到眾人中有低笑之聲傳出,木嫣的臉色黑了黑,這要是在平時,有人膽敢嘲笑她,她早已叫人出手,將那些笑自己的人給毀屍滅跡了。
但是現在,卻不行,她最為倚重的高志昂已經受了重傷,什麼也做不了。而高志林和高志文這兩個人,更指望不上了,他倆自從沈墨蓮出現之後,就一直靜悄悄地待在白頭兀鷲的身邊,一句話也不敢說,動也沒敢動,更何況為她出力了。
自己這邊沒有人可用,而對方卻如此深不可測,因而木嫣不得不再次暗暗忍了下來,她不看別人,只是看著沈墨蓮,重複了剛才那一句,語氣有點加重,“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沈墨蓮微微低頭,做思忖狀,片刻後,再次抬頭道,“這個還挺傷腦筋的,算了,還是不費腦細胞了,你剛才想怎麼樣,我現在就像怎麼樣?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你,你是想殺了我們?”木嫣驚駭地臉都白了,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叫到,“你不能殺我,我可是木氏家族的人?你要是殺了我,木家會整個大陸追殺你,不死不休。”
“哦,木氏家族,那是什麼東西?還真沒聽過。”沈墨蓮挑挑眉,道,“我管你是什麼氏,我想殺,便也殺得了,你們家族能奈我何?我還就不相信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木家,能夠整個大陸追殺與我?”
話一出口,周圍忽然寂靜了起來。什麼叫做囂張?這就是!什麼叫做霸道,這就是。木氏家族,這個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龐然大物,但是被他如此譏誚,彷彿在他看來,木氏家族根本不值一提。
與之相比,木嫣剛才的仗勢欺人可就有些不夠看了,因為她只有依仗自己的家族才能夠囂張,但是這個黑衣少年的依仗,就是自己的實力,就是他的本身。誰更霸道,兩相比較之下,可以說高下立現。
木嫣也被鎮住了,站在那裡有點發愣,話也不敢多說,只怕自己一說錯什麼話,將眼前這個煞星給惹惱了,出手將自己給殺了?她知道對方說的沒錯,木氏家族,還真的不能夠整個大陸去追殺一個人。
不該爭一時之強,木嫣強忍心底的怒火,在心底不斷跟自己說道。
見到木嫣已經面色煞白,不再說話,沈墨蓮頓時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側頭看向言文柏,“如此膽量,還學什麼猖狂?太無趣了。算了,我也懶得理會,你來處理吧!”
聽到沈墨蓮的話,言文柏立刻上前,與沈墨蓮並肩而立,很自然地順著沈墨蓮的話:“這個很簡單,你先賠償我的兩個夥伴的損傷,那麼接下來的,我們再談。”
他隻字未提同樣受傷的木澤和高志昂,只提自己的同伴,這明顯是不平等條約,但是即便如此,木嫣也不得不咬牙答應了下來,“好,你想要我怎麼賠償?”
“這就要看他們的傷勢如何了。”言文柏很擅長處理這樣的事,有條有理地說道,“現在,請你將他們抬過來,我們一起驗看傷勢再做定奪。”
“好,高志文,高志林,你們兩個給我滾過來,將人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