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歌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氣,卻只發作到一半便沒有了下文:他原想要好好的同紅袖講個清楚明白,只是最後他卻早忘了他為什麼生氣;應該說,他都忘了他還在和紅袖生氣。
不過現在不只是他一個人不好意思,紅袖也有些放不開了;兩個人一直有七八天才像原來一樣,不會一見之下不是他看地,就是她看天;只是,此事之事,沈妙歌在和紅袖單獨在一起時,臉紅的次數變得更多了。
自紅袖再次回到沈府這一年多以來,她院子裡的人已經都換成了她信得過的人:這可是很費了她一番心力的,為了收服人心,她幾乎把上世所學的“十八般武藝”都用了出來。
左右無事,近幾日紅袖便把心思動到了沈妙歌的院子裡:借花奴這麼一鬧,正好藉機把那院子裡的人心都收一收。兩個多月之後,沈妙歌院子裡大多數人眼中只有紅袖和沈妙歌了——這些人,你就是給她銀子讓她去爬沈妙歌的床,她也不會去爬,而且還一定會狠狠的啐你一口。
如此一來,所剩餘的幾個對沈妙歌別有心思的人,行事便處處受制肘了:滿院子都是紅袖的眼睛、紅袖的手啊。
點嬌雖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她卻沒有捉住紅袖的一點把柄:紅袖除了說說話,連打賞下來的東西也不多;話,說得當然沒有什麼忌諱的地方。不過,她在沈妙歌的院子裡依然是說一不二的大丫頭,只是她很清楚的知道,這是因為她現在還很“規矩”。
紅袖運用的是在上一世時,被單位送去系統培訓過的一門心理學:專門教人如何收籠人心的知識;如果她的所為能被點嬌捉住痛腳,那她當年的第一名就是假的了——紅袖這人從來不喜歡做假,那成績可是她實打實得來的。
沈妙歌院子裡的人如此好收服,也因為這一年多來紅袖並沒有放任這這些人不管,只是礙著沈家主子們,她不方便做得太過明顯罷了,免得沈家人又多心。
現在,紅袖的心終於安穩了一些:至少她和沈妙歌的身邊再沒有“閒雜人”,兩處院子也不會再被人輕易混進來,他們兩個的事情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人打探的一清二楚了;可以說,暫時,紅袖和沈妙歌的小命可以保全了。
這兩個月以來,讓紅袖最吃驚的就是:沈妙歌只是跟在她身邊看看聽聽,便把她系統學過的東西學了個七七八八,而且運用的那還真叫一個爐火純青——他是古人,自然在運用上要比她這個半吊子古人純熟的多。
紅袖很是嫉妒了一番: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這小子的腦袋是怎麼長的?當年的第一名,紅袖現在想起來沒有了一點驕傲。
沈妙歌卻高興的很,他學來的東西用出去,把他外院裡的小廝等人也梳理了一遍:現在留下的人都是他真正的心腹啊;他也不是沒有奇怪的,袖兒在哪裡學來的這些東西?
他問紅袖便答兵法。
沈妙歌不解,紅袖便把兵法找出那麼一兩個來解釋了一番:還真就說得通——原本就是她學習時,教授拿來授予課的東西。
沈妙歌自此後便迷上了兵書: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兵法還可以這樣用。現在他看書同原來不一樣,他每看一個謀略或是計策,便會聯絡一下他身邊的人或是事,真是做到了活學活用。
紅袖也因為沈妙歌越來越“陰險”,所以她也很認真的研讀兵書;兩個人每天就要談論一番,常常都會就自己的理解發生些爭論。先開始丫頭們很是擔心,後來她們發覺小兩口越吵越親密也就隨他們吵,不再勸解了。
對於小兩口的所作所為,沈老祖自然是知道;紅袖收服沈妙歌院子裡的人心時,並沒有把沈妙歌排除在外,而是兩個人一起做的,所以不僅是沈老祖,就是沈太夫人等人都沒有其它的想法。
沈家各房各院一直想尋紅袖點錯處的,可是紅袖少說少做,府中的事情根本都不多一句話;就算是做得什麼事情,沈妙歌也必會一起,這讓居心不良的人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時間平平穩穩的又滑了一個月過去,日子依然是平平靜靜的。
可是紅袖和沈妙歌都知道,平靜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因為距紅袖十四歲的及笄、沈妙歌十五歲的冠禮已經不足一年了;有些人,應該等不及了吧?
怎麼也會要在他們圓房之前有些舉動:這個時候下手,總強過日後現再去煩惱。
而在這個時候,沈夫人忽然病到了:她小產了!四個多月的胎兒流掉之後,還沒有調養好又新添了一個落紅不止之症。延醫調理,雖然有些效果,但看樣子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的。
沈太夫人一下變得更加忙碌起來:原本有沈夫人在,可以分擔她不少的事情;現如今的情形,她有心要讓其它幾個庶子來幫忙,卻又有些猶豫;她怕請神容易,到時要送神便難了。
況且,那些庶子們的心思她一向是知道的,把府中的權力放到他們手中,他們一定會想法設法的撈取好處,到時府中怕會比現在更讓她忙亂;這時,她才稍稍知道了一些當年沈老祖的辛苦。
紅袖和沈妙歌兩人日日到沈夫人房裡伺候,雖然心裡擔憂焦急,可是他們卻無一人懂醫,除了精心伺候之外也幫不上其它的忙。
因為沈夫人的落紅之症,沈侯爺晚上便不再留宿上房,只是白天過來看看妻子;雖然紅袖對此心中有些微辭,不過看沈妙歌好像並沒有什麼不滿,她也就沒有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