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摔著就扶著點,別讓人以為是小爺在折磨你。”
裴星淵冷冽的嗓音帶著自嘲的笑意,這話裡跟帶刺兒一樣。
宓夏瑤下意識撇了撇嘴。
什麼人啊,幾天不見話都不會好好說了。
她偏就要犟著脾氣單腳站著。
兩個人之間是短暫的安靜,四周喧鬧的聲音彷彿成了格格不入的氛圍。
裴星淵始終抬著胳膊,儘管她不肯搭上去。
宓夏瑤只覺得自己頭頂除卻陽光照耀之下,還有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在她頭頂。
盯的她恨不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在玲瓏動作快,她引著馬車跑了過來。
玲瓏很快跑來攙扶宓夏瑤,她以為這位大人幫扶了她家主子,她還好心的道了一聲謝。
裴星淵眼看著宓夏瑤一瘸一拐要上馬車。
他眉心狠狠一跳。
最終還是拗不過她的冷漠,先一步開口下了臺階,“你當真沒什麼要跟我聊得?”
宓夏瑤腳步微微一頓,但目光就沒抬起來過。
“多謝裴大人剛剛出手幫我處理了事情,稍後我會讓宋巧送禮前來給裴大人表示感謝的。”
她說出這句話,尾音是她自己沒有察覺到的輕哼。
宓夏瑤甚至都不敢用餘光去看裴星淵的臉色,這一刻彷彿腳踝好了似的,猛地鑽進馬車裡。
緊接著,就在馬車裡聽見她倒吸一口涼氣,忍痛的嗚咽聲。
裴星淵被她這套倔強模樣惹笑了。
上一秒還聽到她疏離客氣的話,那周身氣勢就跟烏雲一樣壓過來。
玲瓏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位俊朗的大人周身的氣質是變了又變。
馬車是不給裴星淵一點開口說話的時間,她倒吸氣下一秒就讓馬車開了,走在一旁的玲瓏幾乎是小跑追了上去。
看著馬車和這丫鬟狼狽的背影,彷彿能透過這個畫面,看到當初在裴府,某個女人落荒而逃的樣子。
他氣的頂了頂腮腔,眼中一片陰霾。
——
往後幾日,宓夏瑤雖行動不方便,但她依舊堅持不懈的進進出出各式各樣的商會場所。
其中,她已經從這幾個商會口中間接瞭解到當初荊州城那場商會投資有多麼傷。
這日上午是宓瀚海出發準備回青州的日子。
她腳踝上的傷雖談不上健步如飛,但有宋巧攙扶下,她勉勉強強還是可以落地。
宓府裡,宓瀚海已經親自與宓老和宓老夫人請了安做了告別。
宓夏瑤陪著父親坐著馬車來到京城城門口。
她下了馬車,仰頭與馬車裡的父親對上視線。
“爹,到了就差人送書信過來跟我報個平安,哥哥的婚禮我恐是抽身過不去了,這其中一份禮是我給新婦的,我雖然遠在京城,您也別忘了我那份禮。”
“還有爹,您在我這兒吃飯有我看著,不許你多喝幾兩的酒,但你回到青州也不可以隨意喝了,知道嗎?您年紀也上了歲月,總要注意點這些地方。”
“還有啊,家中那些商線,您也別老操勞了,偶爾不管幾日也不會亂成一團的,您看您來京城,那青州的商線不也一樣好好的進展著嗎?”
宓夏瑤碎碎念念說了許多事兒,這對父女之間的關係彷彿調轉了一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