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御書房走出來,迎面就看見臺階下等候多時的榮元洲。
兩人只是簡單的目光交匯一瞬,很快就擦肩而過。
宓夏瑤離開皇宮,乘坐馬車重新回到京城城郊半山腰的金佛寺。
她將將回到別苑,院內早早就有一個人坐在石凳上,喝著香茶,等她許久了。
“你跟榮元洲,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裴星淵慵懶郎當地翹著二郎腿,他手中玩弄迷你的酒樽,漫不經心的問她。
“我若說,與他真的只是幾次見面,你信嗎?”
“你說的,我都信。”
他抬眸,那雙深邃的丹鳳眸中滿是信賴。
這炙熱的目光反倒是把她燙的心裡一跳,很快心慌意亂的撇開目光,躲避他的視線。
“皇帝與你做了什麼交易?”他薄唇略略勾起細微的弧度,快速掠過那個話題,反而問她其他的。
她坐在他對面,自顧自倒了一杯水,“我要了珍衣局一把手的位置,若是他不肯給我,我下午就將事兒鬧到京城,聯絡當初被他糟踐的無辜民女,一併討伐他的不是。
“我就算不能讓他貶罷庶人,也要砍斷他的根基讓他懸與朝中,無人敢站他。”
嬌媚的容貌,溫柔大氣的氣質,偏偏說的每一句就跟淬上一層寒光,能把人生生刮成片。
裴星淵就猜到她會獅子大開口,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只是無論他目睹過多少回她的大膽率直,卻總能被她驚羨的說不出話來。
“依你在朝中為官這麼多年對陛下的預測,你覺得皇帝能答應我這個要求嗎?”
她放下茶杯,身子前傾,與他拉近一點距離。
女人明眸清澈如干淨的池水,秋水瀲灩又波光粼粼,帶著一層明亮的光。
他眸色深沉的盯著她看,“你都這麼威脅他了,他還敢說不給?”
“我也這麼覺得。”
宓夏瑤輕笑一聲,不拿他的哄人放在心上。
正當她要抽身坐回去,倏然放在桌上的手被人按住手背。
溫熱的觸感傳輸到她心上,讓她手尖不自覺的輕顫了一下。
“先前我與你商討的事兒,能需要你幫我善個後了。”
“什麼?”
她眉頭皺了皺。
眼下她麻煩還不夠多?
裴星淵用舌尖頂了一下腮,丹鳳眸眼中滿是深意。
“長公主壽辰,我曾公開對外說過我已有心上人,大理寺卿一直想將他女兒當小爺的妻,他如今查到你這兒了,陪我做個樣子。”
宓夏瑤:“?”
她剛要開口說這是另外的價錢。
裴星淵就好似提前預判了她要說的話,他另外一隻手微微屈起,敲了敲桌面。
“昨日太后不願管這個爛攤子,丟給陛下,就沒有今日你與陛下談判的機會了,這其中是誰推波助瀾的?”
是宓老夫人。
她沒有著急開口說話,裴星淵知道她心如明鏡。
薄唇噙著一抹隨和的笑,將他英俊的面龐帶了幾分漫不經心的颯意。
“宓老夫人素日受你那二叔的挑撥,若非小爺我,昨日她決計不會這般幫你,這其中小爺廢了多少財力,你還要同我說另外的價錢?”
得,又是一本算不清的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