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師爺捂著被咬破以至血肉模糊的手指,暴怒大吼:“不識好歹的臭表子!今天老子就要把你——”
“籲!”
顧師爺正半站起來要踹玄微一腳,車伕卻突然急勒住馬。
車向前一衝,起身的顧師爺一個不穩自己摔了,牙嘴‘咔’地磕在座椅直邊上。
“你他孃的要死啊!”他徹底發作地朝車伕暴喝一聲,“好端端勒馬乾嘛?!”
車伕被他嚇了一跳,“回回回師爺……這條路前面被堵住了。”
顧師爺嗒的把他踹下去:“撲街,你是新來的嗎?不知道王府車出行可以趕人清路嗎?還不快去!”
車伕摔在地上也不敢吭聲,忙不迭翻回馬背上往前趕車,一邊大喊‘東陰王府車駕過路,閒雜人等速速讓道’。
這一喊確實有那麼點效果,起碼前面看熱鬧的百姓被唬到兩邊去了。
但真正堵住路的始作俑者還橫在路上。
車伕又連滾帶爬地翻下馬上前試圖勸說,卻被灰頭土臉地罵了回來。
“師爺,前路被兩輛車攔住了。”他苦著臉稟告顧師爺,“是吏部尚書的公子和文忠伯的公子當街吵起來了,都橫著車在街上互槓,誰也不讓誰,連聽說王府的車來了都沒反應……”
吏部尚書和文忠伯的兒子?顧師爺錘了下車壁罵娘。
這倆老頭都是三朝元老,對著皇帝都敢甩臉,虎父無犬子,倆小兒自然也不會把區區東陰王府放在眼裡。
“你沒帶腦子嗎?不會換條路啊!”顧師爺繼續暴躁罵道。
車伕真的很委屈:“回師爺,這條是去嫪公公那最近的路,如果繞開的話,少說要再多走半個時辰。”
顧師爺無語,誰願意在馬車上多加磕磕晃晃,不如擱這兒歇著。
就不信這倆能橫霸著再吵半時辰!
坐回車廂裡,顧師爺再次把目光鎖定在沒來得及收拾的玄微身上。
“臭表子,你以為自己還能冰清玉潔多久,今天就讓你變成殘花敗柳……”
不過好在他想起這人是要送給嫪閻的,不敢多動,只得咬牙切齒地閉上眼假寐。
眼睛還沒合上,車後面又飛馳來一個馬伕。
“老爺老爺不好了。”
馬伕連都來不及告罪一聲直接掀開車簾,驚惶道:“咱們郊外的私宅遭盜賊了!”
顧師爺無所謂的哦了聲,“那就盜啊,我又沒在那放什麼值錢玩意兒,有本事他們把人給盜走啊,大驚小怪。”
“他們還沒來得及盜,”馬伕哭喪著臉,“因為有一支護國衛恰好路過,直接把他們給拿下了!”
“拿下就拿……”顧師爺又要發作,突然猛地一反應:
“護國衛?!怎麼拿下的?在我宅子裡拿下的,還是盜賊還沒進去就被拿下了?”
馬伕哭道:“在宅子裡拿下的啊!”
“!”顧師爺大驚失色,也顧不得等路疏通送玄微去嫪閻那兒了,忙跳下車趔趄的翻上匹馬,朝反方向奔離。
還留在前頭的車伕沒有命令,一時間不知該換路走還是原地等,糾結好半天,冒險決定趕著車朝另一條路駛向嫪閻住處。
“麻煩告知嫪公公一聲,東陰王府派顧先生來給他送了個禮來。”
“好,請夥計隨小的進去。”
車伕將車廂裡捆著的玄微拽下車。
“別以為師爺不在,你就可以逃過一劫。”他粗暴地把她拖在地上,一路走進嫪閻府裡。
廳室裡卻有不止一人。
主座上確實是老摳又醜陋的前掌印太監,這座府邸的主人嫪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