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徘徊不定之時,一盞紅色的燈籠噗的一聲亮起,晃晃悠悠地掛在房頂,幽幽地照亮著燈籠下方的一小塊地方。
那裡坐著一個身穿大紅色嫁衣的女人。
“鴻雪,是你嗎?”綠旋見此情形也知道事情不妙,試探著喚了兩聲,回應她的只有一陣沉沒。原本應該無風無雨的石室裡突然吹過一陣微風,吹得頭頂的那盞紅燈籠搖搖晃晃,蠟燭的火光忽明忽暗,明晦不定間看不清那個大紅嫁衣的女人的身影。
“嘻嘻……”又是兩聲酷似賀鴻雪聲線的笑聲在房間裡響起,隨著笑聲響起,又是兩盞紅色龍鳳蠟燭被點燃,靜靜地站在面前的桌子上,燈花閃爍間已不見了那個紅衣女人的身影。
綠旋不怕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搶前兩步端起桌上的一盞蠟燭,照向剛才那個紅嫁衣女人所在的地方,看到的只有一把黑漆漆的椅子。
張穆則從懷裡掏出賀鴻雪給他的那顆夜明珠,明珠的光輝緩緩流淌在房間內,緩和了一些詭秘的氛圍。原本的石室不知何時變成了一間張燈結綵的大堂,一對紅底黑字的對聯貼在身後的深紅木門兩邊。
一朝喜結兩姓愛,百歲不移半寸心。
字型歪歪扭扭,好像小孩子塗鴉的字跡。
四處都看不到賀鴻雪的身影,只有頭頂的燈籠晃晃悠悠,隨著不知道哪兒吹進來的冷風搖搖欲墜。
就在三人準備仔細查詢之時,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陣扭曲的嗩吶聲,好似出殯時拉的唱腔,沒有半分紅事的喜悅之感。
張穆拿著那顆夜明珠,淡淡說道:“鴻雪說得對,裝神弄鬼。”他並無半點驚懼之意,他本不是人類,如此情狀在他一屆魔族看來,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找到鴻雪。”張穆收了那顆夜明珠,改為拿起桌上的蠟燭,卻在拿起時發現那原本的紅燭變成了流著白蠟的白燭。慘白的蠟液順著燭身流下,扭曲成崎嶇的模樣,在晃動的燭火中更添一份奇詭。
“嗚嗚……”那酷似賀鴻雪聲線的聲音又變成了低低的嗚咽,好像在暗處哭訴著什麼。
“賀鴻雪!”綠旋被各種聲音弄得惶惶然,大聲喊著賀鴻雪的名字,希望她突然就全須全尾地從哪個角落裡跳了出來。
嗩吶聲又響起,這回是百鳥朝鳳的喜慶曲調,伴隨著敲鑼打鼓的聲音。隨著樂曲的改變,綠旋驚覺手中的白蠟又變成了鳳凰紅燭,滾燙的蠟液順著逐漸變短的蠟燭流了一手,綠旋詫異地看著手裡的蠟燭,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花了眼。
外頭的吹吹打打之聲越來越近,輕快短促的曲調吵得人心煩。
張穆知道這輪要靠他們自己了,現在只有他們才能把賀鴻雪解救出來。
“小心,這些躲在暗處的人裝神弄鬼,要的就是我們如驚弓之鳥。”張穆手上的蠟燭也變成了紅燭,他繼續說道:“之前的金光陣裡關看官將首的分靈,那樣長年累月的煞氣不是近期能辦得到的,定是存在了幾百年的老陣法,只是近來被激發受人所用。”
張穆乾脆坐到了那張紅嫁衣女人坐過的漆黑椅子上,手指節輕輕敲著桌面,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就在一切按兵不動之時,一陣短促的敲門聲從木門處傳來,好像報喪般急促。
綠旋走到木門的位置想要開啟它一看究竟,卻發現木門被從外側鎖住了,怎麼也推不開。
“嘻嘻,嘻嘻,開臉開臉,轉換新顏。一開金枝玉葉,二開貴子狀元,三開龍鳳呈祥,四開百事合歡。開臉大吉,花果團圓。”賀鴻雪的聲音拉得長長細細,咿咿呀呀唱著新娘子開臉的歌詞,環繞在三人周圍。
“瓜子尖尖,碟子圓圓,口嗑兩塊,白米當先。請嘞!一隻鳳凰飛上天,驚動八位大神仙,八位神仙來飲酒,九位弟兄陪十友。請嘞!”
“太陽出來一枝花,照在西邊帝王家,正宮娘娘生貴子,滿朝文武插金花。請嘞!一對喜鵲當門叫,明天就有新姑到,前面打的黃涼傘,後頭坐的四人轎。請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