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典給他餵了一顆丹藥,細白的雙手按住他的心臟,有溫暖的熱量傳遞。壺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少典,突然就感覺到自己心臟的部位正在發熱。再低頭一看,身上覆蓋的冰晶正在慢慢退下去。
“少典,嘻嘻。”壺江一臉痴漢笑,就連呼吸都放輕了。他嘴中撥出白霧,吐出體內的寒氣。他悄悄捏住少典的衣襬,小心翼翼地問道:“少……典,你……你是來救我的嗎?”
壺江剛被解凍,胸口以下的身體還十分僵硬,不宜動作。
少典從壺江手中扯下自己的衣襬,沒有回答。她站起身 ,問:“序墨在哪?”
見少典一開口就問序墨,壺江就有些不高興了。
“你找……找那大妖……怪做什麼?”
“自然有要事。”少典看著他,玉白的臉上帶著疑惑。“他在哪?”
“切,我要……要是知……道他在哪,呼……就不會一個人在這裡等死了。”壺江撇過臉小聲嘟囔,口吻中滿是濃濃的怨氣。
“序墨……”少典捏碎手中的冰晶,細細摩擦。她的眉頭輕皺,開啟手掌讓碎冰滑下。
“寒光劍似乎失控了。”
“那把劍不……是經常……失控嗎?”壺江哆嗦著抬頭疑惑地看向她。
“這次不一樣。”少典走到樹下折下一隻冰凌仔細檢視。“寒光在保護誰。向來只會殺戮的寒光……看來,是有什麼人出現了。”
少典這次奉人王之命前來童山就是因為觀測到了天象的變化,似有什麼東西落在童山。人王怕是神族有什麼動作,才讓她前來看看。
“那把劍……不是人……王給序妖怪的嗎?”
“但是人王和序墨都無法控制它。寒光劍不會屈從於人族,它一直都在忍耐。不過,現在看來,它不用忍耐了。”
壺江體溫漸暖,他站起來將身上的水珠抖落,撩起額前沾溼的碎髮,明亮的眼眸笑意滿滿。
“那可好了,這序大妖怪也有失意的一天。”
“……”少典無語。世子關注的重點是不是搞錯了。
“世子來童山,安廷王可知道?”少典黑沉的眼眸淡淡瞥向他。
“這……”壺江有些尷尬。前幾年因為追少典追得緊,他沒少被父親教育。後來他時常夜裡偷偷跑去少典的屋頂念情詩,好幾次都被序墨逮著打得鼻青臉腫。安廷王面子上過不去就找人看著他不准他靠近占星殿。但壺江偏偏鬼主意多,將那幾個人鎖在了王府的冰庫後又溜了出去。
只是壺江的運氣一向不好,剛剛翻過占星殿的高牆,就落入兵陣中,觸發了劍陣。這幾年王城戒備森嚴,明明沒有發生什麼事,占星殿的人卻個個忙得不可開交。當時壺江不知道的是,除了他經常翻的那處牆,占星殿中的各個牆角路口都布了兵陣。好巧不巧,壺江剛好換了路線,要不是招含巡邏發現他,他恐怕就要死在陣中了。
當時他滿身傷痕迷迷糊糊的被抬出殿門,腦袋正是混混沌沌之時,便見到了站在鐘樓上的少典。
那日晨光正好,秋露微涼。少典一襲白衣站在風中眺望整座王城,她的身影融在一片暖光中,像是飛翔在蒼穹下的白鳥。
壺江勉強睜開雙眼時看到了遠處的少典,腦袋還迷濛著,嘴角卻像是揉了蜜一般化開了。
安廷王掀開轎簾時看到的就是壺江這種痴醉的表情,他眉頭緊鎖,手中琥珀珠停止運轉,被他捏在手中。
此後,壺江就完全被禁了足,不得踏出王府一步。
少典這話問的壺江只能尷尬笑笑。
“我父親……他也不是完全不讓我出來……”這話說得他自己都心虛,少典看著他點了點頭,也沒有拆穿他的意思。
少典看著他說:“世子以後還是少來占星殿吧,殿內各處都設了旁人不易察覺的陷阱兵陣,你靈力弱,應付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