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溫香柔聲安慰他:“沒關係的,反正之前我也當過一陣子扳指,現在又變成這個模樣,也沒有什麼不能適應的,你不用……不用這麼自責跟著急。我現在這樣,也不算太糟糕啦。”
至少比魂飛魄散要好一些吧。
這話溫香沒敢說出來,怕許慎會因此更難過。
“是哥哥沒能耐,讓你受苦了。”許慎並沒有被安慰到,情緒依然十分低落。
“我沒受苦。”溫香乾巴巴的說,正看到宋南州倚著門,雙手抱胸的看著他們,“那個……世子爺對我挺好的。”
提到宋南州,許慎似這才想起屋裡還另有他人,忙回過頭,苦笑著對宋南州說道:“一時失態,讓世子爺見笑了。”
“許相不必在意。”宋南州微微一笑,彷彿隨意一般詢問道:“上回許相能讓她回到身體裡,想來這一回也是能行的。許相不用太著急,她如今在我這裡,我自會看好了她。”
頓一頓,道:“許相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話裡的話,許慎如何聽不出來?
就如他曾經警告宋南州離她遠一點,不要打擾她一樣。現在的宋南州也在告訴他,離她遠一點,她現在在他的手上!
這是其一,還有就是他跟他並不是一路人,倘若總是碰面,讓景帝知曉,惹了景帝起疑,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許慎只覺得滿口發苦。
理智告訴他,宋南州說的是對的,但感情上,到底還是不能容忍,她落在了他的手上!
明知道他根本不會答應,但許慎還是艱難的開口問他討要溫香,“世子爺要如何才肯割愛,將這扳指讓與我?”
宋南州唇邊笑意微斂,淡淡道:“許相也說了,這扳指確是我心愛之物,只怕要讓許相失望,無法割愛讓給你。”
溫香忍不住撇嘴,還無法割愛,她又不是他的愛,不過就是敷衍許相小哥哥的藉口罷了。
許慎還是不肯死心,再次爭取道:“條件隨世子爺提……”
溫香聽著他們一來二去的對話,看著許慎為了她簡直可以算得上是在卑微的哀求宋南州了,心裡更是痠痛難言。
上一回宋南州把她賣給許慎,應該賣出了個好價錢。可這一回她也看得出來,宋南州根本沒打算要賣了她。
也許,許慎身上已經沒有他可圖的了,所以他拒絕跟他交易。
說來說去都怪她!
當初為什麼要多事的將扳指拿來還給宋南州呢?她要是沒有那麼高的道德感,就那麼昧下了扳指,怎麼可能會再次落到他手裡?
她這回真是很好的詮釋了自作自受這四個字。
“哥哥。”暗罵著自己愚蠢的溫香出聲打斷了許慎的話,她努力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到最好的狀態,笑嘻嘻的開口道:“我現在挺好的,世子爺說了他會看著我,不會讓我出事,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這還是頭一回來軍營,正好奇著呢,這兩天軍營還有大熱鬧看,我可不跟你走,我要看熱鬧的。”
宋南州別有意味的看了溫香一眼。
溫香沒空理會他,繼續說道:“哥哥你也別盡擔心我,你可是朝廷丞相,安心工作去吧。不然你要是做的不好,最好的結果就是被大老闆辭退,要是大老闆不滿意你,那最壞的結果咱們可承受不起是不是?”
“別難過了,多大點事兒是不是?咱們有緣的,自有再見之時。”溫香故作大大咧咧的說道:“我跟哥哥能以這種方式相遇相識,可不就是緣分嘛。哥哥就放心的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了不起不要臉皮就抱緊了世子小哥哥的大腿,爭取讓她的扳指人生更明媚更陽光一點。
“她說的沒錯。”宋南州等她說完了,才淡淡的介面道:“許相確不該再這般下去,這兩日黃中丞正盯著許相,聽說已經備好了彈劾許相的摺子,御史臺不少大人都附議。許相還當謹慎處理才是。”
許慎神色微冷,衝宋南州抬手行禮:“多謝世子爺提醒,不過一群跳樑小醜罷了。”
他頓了頓,放下手來看向宋南州:“陛下盛讚世子爺所提議的百夫長選拔賽,我聽聞之後也很好奇,世子爺是如何想出這樣奇妙的主意來的?”
宋南州一臉平靜,彷彿看不出許慎那話裡帶出來的惡意,“當時陛下就問過我,這主意是不是我想出來的——”
他看向溫香,淡淡道:“我告訴他,這並非是我想出來的法子。等方便的時候,我會帶為我出主意的人進宮面聖求賞,陛下已經同意了——怎麼,許相不曾聽聞?”
他特特兒在她面前說起這件事,根本就是要誤導她,認為他宋南州將功勞獨攬在了自己身上——許慎只怕早已猜出,那百夫長選拔賽就是她的主意。
許慎亦是面容平靜:“世子爺當真好氣魄,如此大好機會,卻並不貪功,許某亦是十分欽佩。只可惜,出主意的這個人,怕是再也沒有機會面聖領賞了,世子爺又何必……錯失如此良機?”
宋南州灑然一笑:“誰也不會嫌功勞太多,不過是我的就是我的。許相認為呢?”
他話語中的意味深長令許慎勃然色變,雙眼一剎那變得很紅,額上青筋亦是突突直跳。
溫香看的嚇了一跳。
她聽得出來,這兩個人話趕話的,似乎在打什麼機鋒,但她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
見此時許慎動了氣,溫香連忙開口道:“你們都說的很有道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明天的比賽,哥哥,你可以來觀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