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接過阿昭遞過去的毛巾擦擦手,不耐煩道:“行了,說正事吧!”
卓遠安正色:“我陪岐國那二王子把整個盛京都玩遍了,他表現的挺像一個初到衛國遊玩的王孫貴族,倒沒發現什麼不對的。”
“不過有一點...”
衛寧眼神一閃,忙問:“什麼?”
卓遠安哀怨:“你是不是知道我爹會把這事推給我,所以才讓他辦的?”
“這本就屬於永定侯管轄,這件事自然要交給他辦,只是他要派給誰就不是我能管的了。而且你也屬於他管轄,這件事你們兩個誰辦都一樣。”衛寧悠悠品了口茶,拒不承認。
卓遠安於公身居四方館使之位,屬位居鴻臚寺卿的淮南侯管轄;於私,卓遠安為淮南侯世子,與淮南侯同為一家。
卓遠安苦笑道:“我怎麼覺著,你越長大越不討人喜歡了?”
“等等,你們在這兒商討國家大事?”陳翰飛反應過來。
“有什麼不對?她是掌櫃。”卓遠安指了指衛寧。
陳翰飛:“這樣啊...”
“還是不對,你們商討這些事兒為什麼在這兒?還當著我的面兒?”
衛寧意味深長道:“皇城人多眼雜,這裡方便。你嘛..還有地方需要你幫忙...”
雖然衛寧身處皇宮,但對外面的世界還是有些瞭解的。比如說盛京一霸陳翰飛,藉著他祖父是當朝首輔,在盛京橫行霸道,無人敢攔。“你在盛京聲名遠揚,又無官銜在身,對盛京城內應該十分了解。對了,你可會經商?”
陳翰飛愣了片刻,總覺得自己好像進了狼窩。“我名下倒有幾戶商鋪...”
衛寧幽幽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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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都走後,食全酒樓宋掌櫃敲開了雅間的門。
宋掌櫃恭敬地把一本厚厚的賬簿遞給衛寧。“小姐,這半年的賬目您過目一下。”
宋掌櫃原來便是這食全酒樓的掌櫃,那時候他的酒樓還不像現在這樣有名,他整日發愁著酒樓的經營。直到有天來了一位氣度不凡的女子,說看中了他這酒樓的地勢想要出錢買下。還說可以讓他繼續做掌櫃,只需要替她出面打理這間酒樓。
所以人人都以為宋掌櫃就是食全酒樓的管事,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他並不是真正的掌櫃。
宋掌櫃低著頭,小姐每年只查賬兩次,自從她接手這間酒樓,酒樓的生意就蒸蒸日上,更不用說現在已經成為盛京第一酒樓。他不得不承認小姐確實有經商的天賦。
只是這樣尊貴、氣度無雙的女子,卻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小姐,這些年來,除了那個被當今陛下親封的永碩郡主在外頗有聲名,倒也沒什麼人了。
一想到當今陛下,宋掌櫃不由得渾身一激靈,曾經在登基大典時遠遠的那一眼,他初次見這位小姐,只覺得面紗下的那雙眼睛彷彿與那位衛國最尊貴的女子有些相似。他被自己嚇住了,所以這念頭只起了一瞬便被他掐滅了。
衛寧認真地翻了幾頁賬本,開口道:“宋掌櫃,去年酒樓生意又翻了一番,以後我每年查一次賬本就可以了。酒樓交給你,我很放心。”
提起酒樓的生意,宋掌櫃笑容滿面。“當初若不是小姐,這間酒樓恐怕早已不復存在了,哪裡會想到有今天。”
衛寧答:“我也是看中了這間酒樓的地勢,另外還有自己的一點私心。”
提起當前她不免有些感嘆:“當年我確實沒有想到能做成今天的模樣,說起來這些年也要感謝宋掌櫃,酒樓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能親力親為,倒是多虧了你從中周旋。”
宋掌櫃連忙道:“小姐聘我為掌櫃,這些自然都是我分內之事。”
衛寧隱藏在面紗下笑了笑。
宋掌櫃又道:“小姐,剛才有兩個人來尋人,我聽他們形容得很像小姐,便自作主張讓他們在外候著了,小姐要不要見他們?”
宋掌櫃聽見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一下一下清晰地在寂靜的房間內迴響,彷彿敲到了他心上。他大氣也不敢喘一個,汗滴順著額頭滑倒鼻尖,然後他才聽到迴音。
“既然人都來了,不妨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