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一片黑芒,呼吸間掃蕩了一片海灘。
永昌從興奮中回過神來,看向一地的屍首。
他獨自斬首九級,身上滴血未沾,靜立滿地血腥中,真似一隻地獄中走脫的厲鬼,幽冥裡放出的惡魔。
許四六人僅僅只來得及斬殺掉四個海盜,看著永昌的狠辣和如此詭秘的身手,都暗自咋舌不已。
群盜只剩下火堆旁看守的兩個人,仍然還在酣睡中,似乎絲毫不擔心面臨的危機,可能他們只當是在追趕一群羔羊,哪能想到一頭雄獅率領的羊群也可以對抗群狼。
何況能頂著海盜的大炮槍子跑上七天七夜的一幫人,哪裡能稱得上是一群綿羊?!
驕兵必敗啊,永昌心底把這當做教訓,小心謹慎才是亂世求存之道啊。
他出手用刀背將兩個海盜打暈,丟到一邊。
不遠處黑熊和張柏雄帶領的預備隊也揹著刀舉著槍跑過來。
一人一熊站立炭火堆邊,永昌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嘯,
“啊喔”
我是在向群狼挑釁嘛,還是我本性,便是這般嗜血?
永昌自己心裡暗暗嘀咕:“嗷”
熊大聞到濃濃血腥發出興奮的咆哮,一隻手臂,被它撕裂,張口大嚼,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令人骨頭髮麻,手腳發軟。
永昌對此滿不在乎,弱肉強食,自然之道,天地至理。
他讓許四安排手下收撿海盜的刀槍,再把十幾顆頭顱和砍下的殘肢沿路丟向沼澤,如此一頓大餐定會引來群蟒,巨鱷和鬣狗。
等天亮的時候,不知道麻桿能不能找到手下一幫嘍囉的骨頭渣子。
清晨,峽灣,海灘。
一群衣衫襤褸、滿臉兇悍之氣的男人並排站立。
面前,是滿地的血跡,殘留的皮肉,破碎的骨頭和掏空的頭顱。破碎的布片因為沾染鮮血而暗紅發沉,見證了夜晚的殺戮。
一個陰冷的瘦個子*在佇列之前,身後鴉雀無聲。
首領的冷酷無情早映在他們心底,無人敢在他暴怒時有絲毫觸犯。越是沉默,爆發出來就越是兇殘和血腥。
這個男人,是毒龍的弟弟,也是毒龍幫的頭號干將。從小就因為身材瘦小飽受別人欺負,因為貧窮吃不飽,穿不暖。
所以比起從小兇勇鬥狠,身強體壯的哥哥,他更加陰險,更兇殘。他更能忍,像一條毒蛇,伺機而動。
對於冒犯他的人,他有耐心等待敵人出現破綻,然後一擊致命。
他無法忍受有人冒犯他脆弱的自尊,所以冒犯他的人,他會狠狠地折磨,強姦他們的妻女,一刀刀削割他們的肢體,然後掏出心臟下酒,他享受宰割的樂趣。
但是,他有一個麻痺人的名字:麻桿!
喜歡暗夜殺人,剝皮抽筋,生啖人肉的麻桿。
現在,麻桿憤怒了!
一群逃亡的綿羊,冒犯了他的尊嚴。
雖然地上撒滿的血肉和凌亂的腳印,還有爭鬥留下的兩具弱小動物的殘屍,以及凌晨傳來的野獸的咆哮,令人會誤認為這一場殺戮是島上野獸的手筆,不過他認定了野獸只是殺戮之後的掩飾,因為他自己也精於此道。
麻桿微微皺眉,惱怒不已。
山腳,湖濱,熊穴。
山道上,一隊精神抖擻的男人,人人一身勁裝,揹著刀槍,神色愉快,不見一絲疲倦,彷彿一夜狩獵歸來。
老鄒已經先一步回來報信,留守的眾人也放下了擔憂,滿臉喜色。
“大哥!”
關切的,尊敬的,崇拜的,畏懼地聲音,向著領頭的永昌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