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節的時候,公司裡的年輕人打算聚在一起慶祝,洛妮好積極,她著急在眾人面前顯擺她的新男友,說是結婚的帶上家屬,沒結婚的帶好小物件。
貝貝也給秦添打了個電話,儘管她早知道秦添八成是不會來的,但她還是打了電話給他,心存著僥倖。秦添到底是沒讓她失望過,果然說他沒時間,讓她玩的開心點,然後說他晚上會過去接她,送她回家。
這是個極好的安排,至少貝貝覺得是,秦添應該也覺得是,但這卻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應該還是有所期待吧,所以當聽秦添說不能來的時候貝貝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那就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你安心上班吧。”她偏要在最後的關頭找補了一句,從未把話說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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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助火鍋店裡吃得杯盤狼藉,有心事的人都喝多了。貝貝一直緊緊的握著手機,想著秦添或許會再打電話過來,他說過會來接自己回去的,所以她才整晚不肯放手。她心裡也覺得或者秦添不會過來的可能性更大些,可是她卻不能不等,放狠話又能如何,她還沒能力抗衡慾望。
吃了飯,轉到了歌廳唱歌,時間過去這樣久了,再不來接她大體是不會再來了,貝貝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涼了下來,漸漸的她確信秦添應該是不會來電話了。又過了好久好久以後,屁股下的沙發持續溫熱,她覺得自己的等待顯得可笑極了。
“愛來不來,不來算了,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他了。”她這樣想著,她便把手機塞進包裡,下定了決心,不再看了。
小璦和洛妮一直在唱歌,小璦的歌唱得是真好,貝貝的歌不如小璦唱得好,但她心裡空落落的,漸漸的姑娘也放開了,唱得也自如了,接著她偷偷的,有些想哭。
不知道為什麼,小璦在那個節骨眼兒上,輕輕的抱住了她,這忽然的溫暖讓她再憋不住了,真可笑,她不能相信自己居然為了這麼點事哭,酒精混著眼淚的味道,真的心好酸吶!她多麼希望秦添會大大方方的出現在她的家人和朋友面前,讓所有人知道他們倆是一對。
她終是沒有那樣的勇氣,她甚至沒有勇氣跟秦添把話說明白,任由他這樣糊里糊塗的糊弄自己,想到這裡貝貝衝動的掏出電話打了過去,可笑的是,秦添仍舊沒接電話。
幸好他沒有接,只一瞬間她就後悔了,姑娘心裡竟有些慶幸,否則她還能怎麼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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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坐在沙發上,旁邊人聲嘶力竭的呼喊,全也充耳不聞了,正巧這功夫,彭程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已經打了二十幾個電話了,上好的出氣筒又出現了,貝貝心裡的天平被打翻著,她對著手機陰陽怪氣的嚷嚷著:“喂,你啥事?”
“你在哪?”彭程聲音極輕,聽得出來他非常著急,他像是呵斥她,摟著嗓門。
“我在唱歌。”姑娘凍住了一般,他的認真嚇住了她,身子忽然就冷了,清醒了,她極小聲的說:“怎麼了?”
“你在哪?你多久能到家。”
“在西城。”她頭有點暈,但不是醉了,想必是唱歌喊的,腦袋有點缺氧,況且彭程的話也讓她發矇。
“那我去找你,具體在哪?”
“不用,我都打到車了,很快就能到家了,你在哪?”
“你家旁邊那個林子裡,你快回來。”
聽他說起那林子,貝貝一瞬間就清醒了:“你又在我家幹什麼呢?”
“你快回來吧!少說廢話。”沒等貝貝回答,彭程結束通話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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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貝的家住在東西城的交界處,無論是從城東過來還是從城西過來,其實都不是太遠。附近有片不大的小林子,白日裡看著鬱鬱蔥蔥的,生機盎然,可到了夜裡就不同了,黑壓壓的樹冠比之濃稠的夜色,更顯得怕人極了。
貝貝在林子邊上下了車,她朝裡面看了看,那林子裡的樹上,新葉已發,夜黑風高,沙沙作響,不寒而慄。姑娘躊躇著,她沒敢貿然的進去,那林子像團黑色的魔鬼,正在夜風的吹動下,來回的晃著腦袋,姑娘感覺那裡面一陣子陰風吹來打在身上,頓感一陣尿意襲來。
那樹林極小,樹木種植得也不太細密,遠遠的便能看見林子中間鬼魅一樣的人影。彭程老樣子,一身的素色,在這一片黑暗裡,極醒目,他雙手插在褲子兜裡,直挺挺的立著,好似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他嘴裡叼著的香菸,飄出了一條白線。
“小彭程。”姑娘定了定神,看見他的人了,她便有了往裡走的勇氣,她一邊往林子裡走,一邊輕輕的喚他。喊聲在這靜謐的黑夜裡突兀極了,貝貝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自己也被這蕩來回去的喊聲嚇著了,那麼的空靈悠遠,她便再也不敢朝裡走了。
彭程聽見貝貝的聲音猛然回過頭來,巴掌大的清秀小臉,現在正緊皺著眉頭,一副凶神惡煞的歹毒樣子,他眼露兇光,跟白日裡笑得燦爛的少年大不一樣。
凶神惡煞,貝貝被自己的感覺嚇了一跳,怎麼會是凶神惡煞的。還沒等她琢磨明白,彭程扔掉香菸直奔她的方向過來了,冷著一張臉,那嚴肅的模樣似乎隨時都會抽出一把長刀,劈開她的身體。
白衣少年今天像個暗夜忍者,貝貝卻像只受驚過度的兔子,她一動不能動彈的顫抖著,盯著他嗖嗖帶風的身體,抖落了滿地的惶恐。
那孩子轉眼便到了眼前,他一下子抱緊了她,貝貝被慣性帶著後退了兩步,他身上濃重的菸草味兒,辛辣刺鼻,大體是抽了太多的煙了。他的擁抱有點緊,勒得貝貝的身子向他的胸口彎了進去,一時間姑娘憋悶得難受,喘不過氣起來。
她掙扎著推了推他,只聽彭程壓低這聲音,像是老電影裡的特務那樣,他不容置疑的說:“別動。”
聽了指令,貝貝便乖乖的趴在他的懷裡,一動也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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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接電話。”他問一句,見她也不吭聲,胳膊便勒緊一點,像是種懲罰,懲罰她一聲不吭嗎?還是懲罰她沒在家裡等他。
貝貝本想說點什麼的,她可以辯駁的,她有理由辯駁,但是她被彭程悶在懷裡,出不了聲。
“說話,你知道我著急不?”許是不習慣等待,他抬起了頭,把貝貝拉離了自己的身體,使勁兒的搖晃。彭程孩子般的笑臉這會兒早不見了,他在質問她,冷冷的瞪著她,目光像把鋼刀一樣插進貝貝的眼裡,不容她躲閃。
“我去唱歌了,太吵了,聽不到。”
平視著他的胸口,她有點不好意思看他的臉,她看見自己的口紅蹭在他的白色襯衫上,鮮紅鮮紅的一塊,伸手要去擦掉,卻被彭程攔住了,不由分說的,他又抱緊了她。
“不用蹭,你不要動。”他的胳膊好緊,勒得貝貝也說不了什麼話,只聽他說:“你在家等著我,過兩個月我就回來了,這兩個月你就好好上班,不要亂跑,等著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