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自東面下樓梯跑下來,一個自西面的石梯上跑過來,於是乎,這樣帶著心事急速奔跑的兩人,在校門口撞了個滿懷。
“哎喲!”白芷的頭撞在對方肩膀骨頭上,發出一聲悶哼。一面揉著額頭,一面想這人怎麼這麼瘦啊,骨頭都包不住皮了啊。
王玉竹被這麼一撞,感覺自己的肩胛骨都成粉末了,可畢竟是服過兵役來得,身體倍兒健康,倒也還能忍住這點程度的疼,於是安慰著眼前被撞得腦門紅腫的人說:“你沒事吧?”
白芷勉強抬起頭,在疼得生淚的模糊視線裡,看到一張眉清目秀卻不失綺麗的面容,好半天才慢慢地放下捂著額頭的手說:“沒事。”
王玉竹看著眼前抬起的臉龐,心想:真是踏破鐵無覓處啊!笑了笑,驚喜地說:“白芷?”
“你,認識我?”
王玉竹看著白芷驚訝又疑惑的表情,還有那陌生的眼神,在看看現在是在校門口。當下就理解為她是為避嫌,於是也就順著話說:“不認識。”
停在校門口的車發出清脆的一響聲,張科員看了看自家科長說:“科長,我們該走了。石秘書的車都已經開走了。”
王玉竹此時才想起來這檔子事,當下的臉色就越加難看了,冷哼一聲,就鑽進車裡了。
“倒是個美女,可就是脾氣不大好。”白芷在一旁又揉了揉額頭上鼓起的包,真的是疼啊。
回到屋裡的時候,麥冬已經在家了,看著盯著一個青包進門的白芷差點笑抽過去:“我說你不就開個開學例會嘛,怎麼就開了一腦門的包回來。”
白芷此刻就差有氣無力了:“我跟你說我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曆和星座運勢。”
麥冬開啟冰箱,拿出一個蛋走進廚房。
白芷看麥冬這漠然冷視的勁,追著說:“我說你倒是關心關心我啊,我都撞個包了。你好無情!”
麥冬將蛋放進鍋裡,摻了水,按下煮飯鍵,才回過頭戳了戳身後人的太陽穴,笑著說:“我都在煮蛋等下給你敷了,到底誰無情啊?”
白芷嘿嘿地笑了一會兒,然後說:“我跟你說,那個撞我的人肩膀可真是硬,我感覺全是骨頭。不過她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可是練過鐵頭功的。”
“是,是,誰能讓你吃虧了去?”麥冬看著白芷額頭上鼓起的包,又不禁笑起來。
這時白芷才忽然想起那美女叫了自己的名字,很是奇怪:“你說怪不怪,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你說,是不是刻意找我報仇的?”
麥冬瞥了一眼她,對她一臉的無可救藥加迫害妄想症眼神說:“就你,整個一三無產品,你有什麼值得豔羨地讓人來報復你的?”
所謂三無產品,即是:無貌,無財,無才。
這句話把白芷時徹底打擊到了,雖然她這三樣每樣都佔普通,可就保不齊有些人就是豔羨記恨這種平凡呢。新聞上不是老報道什麼某某因記恨某某工作自由安逸而被那啥的嗎!
不多時方元也回來了,一臉的疲憊,麥冬看著她的魂不附體的樣子,打趣說:“你是做了多少的事啊?這麼累?”
說的時候還不忘把“做”字加以強調。
方元也是聽出個意思的, 可是卻沒有心思去開玩笑,一面換鞋一面正經說:“老大出去開會,帶了一堆好心人捐贈的圖書,一大早我們就在整理,水都沒喝一口。”
白芷拿著蛋走出來,遞給麥冬,恰好聽到方元的抱怨,在旁邊飲水機接了一杯水遞給她:“你們老大真無情,水都不給喝。”
方元換好鞋子,接過水杯的時候,差點被白芷的此刻的面容給嚇一跳:“你這是哪個醫生給整的,你看假體都出來了。”完了還不忘戳戳她腦門上的鼓起的青包。
“疼啊!就是一個堅硬的肩膀骨頭醫生咯。”
麥冬拉過亂動的某人,仔細地幫她敷著此時額頭上已經呈現青紫的包。
方元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伸著頭過來,仔細地瞧著白芷額頭,然後就像見到什麼滑稽可笑的事情那樣笑起來:“白芷,我說你真行,都那麼閒了,還能給自己頭上整個包。”
腦門兒發燙發疼的白芷給了方元一記惡狠狠地你給我記住的眼神後,方元很是自覺地停止了笑聲,在一旁憋著笑端詳。
“方元,你再笑,我就跟你絕交!”白芷實在是看不慣她那樣幸災樂禍的表情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方元一本正經地說,末了還不忘把最後一個“啊”字拖個長音,以表達她的哀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