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
“喂,你知不知道你很沒有禮貌啊?”夏玉薰正要伸手揉揉宋菁菁的頭髮,慕雨便氣沖沖地對著宋菁菁叫起來。
“我見我玉燻姐姐怎麼沒禮貌啦?”宋菁菁一臉無辜地看著慕雨,見她惱怒的樣子,還不忘衝著她做了個鬼臉,哼,她那個懦弱的不良哥哥,居然不趁著救了玉燻偶像的機會趕緊搭訕,人家不理他以後就焉了,多次欲言又止,那個叫啥慕念勳的男人,舞會剛開始時一直跟著玉燻偶像,敢說他沒有非分之想?人家姐姐都為自己弟弟主動出擊了,她這個做妹妹的怎麼可以不為自己的哥哥爭取一把呢?想著想著,她又幽怨地看了一眼慕雨。
“小屁孩,你懂不懂尊老啊?你這麼用力,萬一摔著我怎麼辦?”慕雨看著她得意的樣子,越看越生氣。
“老大姐,你懂不懂愛幼啊?你這麼大聲吼我,不怕傷到我的自尊嗎?”宋菁菁也不甘示弱。
“你。”
“你什麼你?”宋菁菁叉著腰,撅著嘴,沒有一點大家千金風範。
“呵呵。”夏玉薰輕笑,這兩人還真是可愛:“你們兩個為什麼吵架啊?”
“天生不合。”兩人異口同聲。
“哼。”慕雨豎起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宋菁菁,然後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便離開了。
“切,幼稚。”宋菁菁雙手環胸,不屑地吹了吹自己的劉海,昂著頭走到已經落單的宋卿皓身邊。攥緊了拳頭一拳打在宋卿皓的胸口,一臉陰霾地看著他。
“菁菁啊!”宋卿皓捂著胸口,佯裝受傷的樣子,剛剛她和慕雨的爭吵他都看見了,他這個妹妹為他的終生大事沒少操心。
“宋卿皓,你信不信你會孤獨終老?”宋菁菁看宋卿皓的眼神,永遠是那麼的不耐煩。
“啊?”宋卿皓不解地撓了撓頭。
“你能不能勇敢一點?”宋菁菁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菁菁,你不懂。”他知道她的意思,可是他不能貿然行動,夏玉薰就像驚弓的鳥,對任何人都有很強的戒備。
“真不懂你們商人那堆大道理。”說著憤然轉身離開。
宋卿皓不與她爭辯,轉頭看著遠處低著頭不知想些什麼的夏玉薰,現在的她好像溫和了不少,但目前也沒有人能走進她的心裡。他經常和她有意無意地相遇,可是每一次,她都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連眼神都沒有給過他。宋卿皓苦笑,愛上一個受過傷的人,就要做好受傷的準備。
舞會響起優美的華爾茲,宋卿皓從思緒中回過神,遠處的夏玉薰已經不見身影。突然心裡空落落的,好像什麼東西缺失了一樣,一剎那,他慌了神,四處遊走著尋找夏玉薰的影子。沒有夏玉薰的世界,即使再喧囂也讓他感受不到一絲熱鬧,他真可悲,默默為她做了那麼多事,人家永遠不知道。深深愛了她這麼久,卻沒有勇氣告訴她。
沒事的沒事的,宋卿皓。
……
夏玉薰聽到舞會的音樂響起,抬頭望向大廳,丁宏被慕南晉拉著不情不願地跳起舞來,周煥雅和鄭毅甜蜜對望一眼,便雙雙出現在舞池中央。慕雨有自己的男伴,宋菁菁有自己的樂趣,她看了一眼雙眼沒有聚焦的宋卿皓,他有自己的世界,看向慕念勳時,他正和一個陌生女子糾纏著什麼,他有自己的人生。唯獨她,她是孤身一人,就算費力掙扎,努力抗爭也留不住最依賴的人,就算拼盡全力,交出真心也喚不迴心愛的人,就算使盡全部的耐心,耗盡全身溫暖也捂不暖那個將她敵對的人,明明失敗了那麼多次,卻還是不願相信這世界的殘酷,不願相信人心的善變,她終究還是敗給了現實,好懷念啊!那段充滿理想的日子,那段充滿父愛的日子,那段還沒被現實撕扯過的日子,夏玉薰吶!醒醒吧!不要留在過去,就算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樣,也請繼續往前走啊!
她轉身獨自離開了酒店,至少不要讓那個人再去打擾她身邊人的生活吧!夏日的長空,炙熱的太陽烘烤著大地,夏玉薰漫無目的走在人來人往的長街,那臺機器還是沒完沒了地跟著她。她也懶得搭理。趙恩慧,你看到我的狼狽樣了嗎?你看到我的落寞了嗎?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仇恨你的親生女兒?夏玉薰隔著人群,直直地盯著遠處的鏡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夏玉薰的視線彷彿穿過了螢幕,直視著趙恩慧,這種滿不在乎的神情讓趙恩慧感到喉嚨的乾涸,猛地將辦公桌上的咖啡全部喝下肚也沒有得到任何緩解,她恨恨地將螢幕砸在地板上:“夏玉薰,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你要記住,是你和你爸欠我的,你們夏家欠我的。”她慌張什麼?她什麼都沒做錯,她怕什麼?呵,她會怕夏玉薰那個黃毛丫頭?
是害怕還是其他情緒,其實趙恩慧自己也不清楚。她就是看不慣那張與世無爭,滿不在乎的臉。
……
慕念勳好不容易掙脫那個陌生女人的糾纏,夏玉薰也不見了蹤影,她是誤會了嗎?他看到她看了自己一眼。
他只好開著車往她回家的路上尋找,一邊開車一邊張望著路邊,慕念勳你是傻嗎?她可以坐別的車也可以坐出租回去啊!怎麼可能找得到?
……
不知過了多久,穿著小黑裙的女人站在路邊的廣告牌下,一動也不動,像站在櫥窗裡冰冷的衣模,烈陽也照不亮那落寞的神情與蕭瑟的身影,她還在努力表現著那可笑的堅強。熟悉的布加迪停在她面前,車上走下給她帶來溫暖的那個男人,微風吹起他的劉海,強烈的陽光下,他微眯著雙眼看著她,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他脫下外套擋在她的頭頂,陪她靜靜地站在驕陽下,任憑一顆顆汗珠從額角滑落。
她不說話,也不看他,直到內心泛起的漣漪連自己都無法忽視。
“前面有一家咖啡店,要不要喝點什麼?”良久,她才開口,淡淡的語氣讓人讀不懂她的情緒,雖是詢問,卻在開口的同時邁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