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點點頭,不對此說一句話:“去做事吧,其他不必搭理。”
結合焦竑的飛昇,昨晚乾清宮也熱鬧非凡啊。
試探結束。
大勢已成。
都察院的烏鴉們,沒有海瑞在上面頂著,無足輕重。
大理寺卿則和張居正關係緊密。
餘者,只待考成法鋪開。
皆需受制於他。
張居正敲響金鈴,喚來欽天監的修士:“準備開始吧。”
不管是誰在背後挑唆,攛掇。
根本所在就是其人利益相關。
皇帝打擊松江的走私貿易,觸犯了他們的利益。
此時的朱翊鈞正在金座上盤膝修煉。
田義走入殿中稟報道:“皇爺,武清伯李偉求見。”
於朱翊鈞而言,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名字。
畢竟當時的嘉靖皇帝,是不會容忍這些人和朱翊鈞有聯絡的。
甚至於隆慶皇帝,都只是一個過渡者。
所以武清伯一家,只需要安享富貴即可,敢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那就只好送到鳳陽高牆去了。
武清伯李偉在田義的帶領下,亦步亦趨的走進乾清宮,他觸目所至,只有無量明光,當即躬身:“老臣武清伯李偉,參見陛下。”
這裡只有君臣。
朱翊鈞俯瞰此人,只見其身軀已經走至人類的極限,大限將至。
其身上的慾念呼之欲出,那就錢。
這是個視財如命的傢伙。
“起來吧。”朱翊鈞終於說道。
武清伯李偉起身後,明顯鬆了口氣,這副身子骨,不中用了啊。
朱翊鈞問道:“既然卿欲赴死,朕便成全你,只有一事不解。”
“臣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武清伯李偉早有預料,但是皇帝如此公事公辦的態度,還是使他感慨不已。
這些血脈之間的聯絡被嘉靖斬的一乾二淨。
他們完全就是陌生人。
“皇考已經給你們指了一條明路,為何還要自討苦吃?”朱翊鈞是真的想不明白。
像人家魏國公一樣,老老實實的享受不好嗎?
朱翊鈞翻出人家彈劾舉報的奏本、題本、揭帖一併扔到武清伯李偉面前:“替人家運送奴隸,真是好膽啊。”
是軍火生意賺著不安穩嗎?
居然敢去碰奴隸貿易?
“知不知道奴隸是用來幹什麼的?是血祭邪神的,蠢貨。”朱翊鈞罵的他狗血淋頭。
這些年松江府借他們的名頭做遮掩,屬實便捷。
武清伯李偉吶吶不敢言。
顯而易見,這些賣命錢,李家父子賺的還十分樂意,這就是明知而故犯,以為能僥倖逃過一劫。
朱翊鈞看了他半響,終於說道:“把名單交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