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野戰突擊,還是不能少了他。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他只能儘量安撫陶名章。其實他現在也很矛盾,但是直取寺內壽一老巢,似乎只有周有福可以勝任,他自己當然不可能去前線衝鋒陷陣的,但是周有福每次都儘量靠近前線,所以他的指揮總是很及時。
“那好,我先回部隊了,我會盡快做好越過曼谷,進攻馬來半島的準備,不讓日本人又立足之地。”
“不不,去這次去,還是立足防禦,勢必以迅猛之勢佔據馬來半島最狹窄地區,這樣就可以用有限兵力,建立起強固防線。按我預料,敵人在澳洲的主力很快就會回新加坡了,到時候馬來半島就是他們殺回大陸的唯一橋樑,你將要面對的是最兇殘善戰的日軍,都是些參加過南京大屠殺的部隊。”
“軍座,把防禦任務交給我,我一定不負重任。”陶名章敬禮,離開。
在隔壁一間房間內。林秀軒迎來了他的老朋友——胡躍新,上海一別,已然一年半沒有見面了。
胡躍新穿著一間白色西服,帶著白色禮帽,這次的身份是愛國華商,從歐洲輾轉回國,順道到緬北勞軍。
林秀軒當然知道不能細問胡躍新的行程,但是按熊向暉的說法,他似乎是去了一趟莫斯科,然後取道英國來到這裡,一路上也頗為艱辛。
“林九先生,上海一別,沒想到還能相見。”
“胡先生,久違。”
兩人拱手,然後落座。
“既然是自己人,我們不如開門見山。”林秀軒說道。
“這樣最好,你們的那位呂同志,就是太固執,很長一段時間,不肯向中央交底,使得我們措施了很多時間。最後還是我回了一趟延安,才把話說開。我知道,你們現在要中央的背書,但是中央也覺得需要慎重對待,沒有一種武器是可以打包票,結束一場戰爭的,這是主席原話。”
“不,這件事可以暫緩,我們現在想要的,是迅速進入越南,階段南洋日軍退路,我們需要與當地共產黨組織的聯絡人。”
“嗯,你們的想法麼,是長遠的,中央也一致認可。人,我們這邊也有,胡志明同志就在柳州監獄,我們正準備營救他,但是……他們和我們想的,可未必是一回事。而且我們黨也無法直接領導他們。”
“這當然……”
“你先聽我說完,”胡躍新自顧自點起一根菸,“上個月,我去了一次莫斯科,見到了斯大林同志。有幸聽到了他對亞洲局面的看法。他個人認為,國民黨軍最近在緬甸的戰鬥讓他刮目相看,他說,國軍如果能在亞洲南部站穩腳跟,對於整個大戰的格局十分有利。他覺得,亞洲各國的共產黨勢力,當然也包括延安,應該順應這種潮流,加入到支援國民黨軍的行列裡。至少不應該破壞這種有利的趨勢。他已經有心在今年結束共產國際的活動,並且向我們打了招呼。”
“他考慮的無非是蘇聯此時此刻的眼前利益。”
“那是當然的,說句題外的,主席聽呂青山提到蘇聯最終走向毀滅了,也是頗為唏噓,他認為,蘇聯固然很有力量,但是她並不具備領袖的性格,處處都顯得小家子氣。”
“我覺得,這個比喻非常貼切。”
“所以,我們可以因勢利導,利用越共的人脈和共產國際的壓力,來辦我們自己的事情。既然越南的同志不會是永遠的同路人,我們就先不用太顧及他們了。”
“這樣甚好。我們可以有限地武裝胡志明的隊伍,讓他們並不察覺我們的意圖,同時把我們的勢力擴張出去,褚艾雲同志就很熟悉文化傳播這一套。這樣在戰爭結束時,至少在北方几個文字語言接近,且華僑很多的省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