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墓碑之前。
葉涼在與熊罡自語絮叨了些許時辰後,他起身將一杯濁酒,倒於地間,苦澀而語:“該說的,該憶的,都以與你說完、憶完。”
“如今...”
話語微頓,他重新舉起一杯盛著酒的瓷杯,道:“我與你飲完這一杯,便行離此處,去往白鳳府,替你將呂玉鳳的頭顱取回,祭奠你地下亡魂!”
呼呼...
似是感受到了葉涼心語,那熊罡的墓碑之前,忽然吹起了清風,那風吹拂著那墓前青草,搖擺著,好似點頭,又好似與葉涼告辭。
咔嚓!
葉涼看得眼前之景,亦是想起了那熊罡與他同生共死的日子,那手中用勁,直接便將那瓷杯給捏了碎。
他牙關暗咬,忍著心中酸楚,一字一頓道:“兄弟,一路走好!”
他清楚,熊罡之死,與他逃不了干係。
畢竟,呂玉鳳和南雲王府最想對付的,是自己,就似當年,呂玉鳳截殺自己時,熊罡等人亦算是無辜牽扯進去之人。
只可惜,當年他籌謀得當,逃了此劫,到得如今,熊罡等人,卻還是命中註定般死在了呂玉鳳的手中。
這一不應來的劫數,避了數年,終究未能避過。
“涼弟。”
葉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死者已矣,你便不要太過悲傷了,熊罡死前,並不痛苦。”
“那...就好...”
葉涼忍著心中悲泣,重重的吸了口氣,鬆開緊握的手,眼眸凌冽如刀:“三哥,人已祭奠完,我這便歸去,踏府取了她的狗命!”
“三哥陪你同去!”
葉延心中熱血因其渲染而滕濤湧起,道:“此次,因禍得福,非但未死,還因此契機,不覺之中突破至了生府巔峰,足以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了。”
葉涼搖了搖首,道:“你傷病初愈,不宜長途跋涉。”
“何況...”
話鋒微轉,他那深眸之中,有著幾分凝重:“此次之行,並不太平,我已嘗過失去兄弟的滋味,不想再嘗一次,畢竟...”
他側轉過頭,對著葉延強顏歡笑道:“這個感覺,真的不太好受呢。”
涼弟...
葉涼的心頭被其之語說的一顫,他看得葉涼那堅毅如鐵的目光,終是輕嘆一語,道:“好吧,那你要答允三哥,定要平安回來。”
“否則,三哥縱使違逆父命,我亦要帶上血賁軍,踏平白鳳府!”
那話語之中決絕之意,似就算因此與南雲王府正式開戰,亦在所不惜。
“好。”
葉涼點頭應語了一聲後,他意味深長的看向葉延,道:“三哥,如今北涼王府並不太平,不僅僅外有南雲王府、南祁皇族等勢力虎視眈眈。”
“就算內部,亦有著隱患潛伏,所以...”
語頓於此,他凝視著葉延,肅然而語:“若我不在,這北涼王府還需要你與三叔,多幫襯祖父了,莫要被人有機可乘。”
“嗯,三哥明白。”
葉延點了點頭,感慨道:“唉,若非現在局勢堪憂,北涼王府又內部不和,哪會連區區一白鳳府都是不敢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