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清凝惡念於心間,那水之謠正靜坐著。
她伸著玉手,輕撫著一隻通體雪白潤澤,似狐非狐,白耳輕綿,生有三尾,趴伏著於石桌上,閉眸小憩的嬌小玄獸。
若是葉涼於此,便是可發現,此獸便是那小化的九唸白狐獸。
“小念...”
水之謠一手輕託香腮,一手輕撫,似思肘著什麼,呢喃而語:“你說,他真的,會是涼兒麼?若是的話,我這般做,又是對是錯呢...”
因在乎,所以在對方未真正承認前,不敢當真輕下定論。
一語至此,她似個未經多少世事的小姑娘般,對著那隻顧著伸出小紅舌,舔著自己那白絨絨的小爪的九唸白狐道:“若他真是,那我想反悔,與其真正相認了。”
顯然,凡是與葉涼有關的事,她這清冷堅定的神尊,便會變得嬌柔、亂心,甚至,‘出爾反爾’了。
其實,若非有擎皇宮那一事隔閡著,動搖著她的心,她或早已定下是他,並露出真態,徹底真正與其相認了。
就在水之謠心中下了決定,湊時回擎皇宮一趟,徹底弄清此事之時,那顧清凝踏步走至了她的身旁,莞爾一笑道:“水姑娘。”
這一語,亦是令水之謠從那自身的思緒沼澤之中回過,她端坐好,恢復了平日裡的清冷之態後。
她抬起螓首,看向那站於身前露笑的顧清凝,粉唇輕啟:“有事?”
嗤,剛剛還一副嬌柔、我見猶憐的模樣,現在見我來了,便迅速恢復清冷孤傲之態,你倒是裝的好。
心頭輕蔑的說了一語,顧清凝那表面之上,亦還是露著盈盈笑意,道:“沒事,只是路過,便來打個招呼。”
說及此,她面露歉疚道:“那之前的事,抱歉,我...”
“無礙。”水之謠未等顧清凝說完,便是清冷回語。
“嗯,水姑娘果然是善良大度之輩。”
顧清凝讚語了一句後,她似想起什麼般,舉目朝著四周望去,道:“對了,蓿凝姑娘和蘇伯母呢?怎得為見到她們?這些時日,她們不都與你在一起的麼?”
於她這話中帶話之語,水之謠亦不知有未聽懂,她慵懶的撫著那九唸白狐的毛軟之背,道:“她們去做點心了。”
呵,又是做來給你做虛偽的女人吃的吧!
顧清凝那清眸之中掠過一抹厭惡之色後,她粉面之上,笑顏依舊,似羨慕般的說道:“原來是這樣,水姑娘倒是好口福,每天蘇伯母都這般照顧你。”
“嗯。”
水之謠輕點螓首,未語。
顧清凝看得她那再度清寂之態,亦是那素紗袖擺之下的玉手,暗暗握起,清眸裡恨意微流:現在,我便由得你假清高。
待會,我便讓你的餘生,徹底在悔恨中度過。
一念於此,她似陡然想什麼般,良善的提議道:“對了,水姑娘,你我來北涼那麼些許時日,都未好好去逛過,不如,今日,你我一同,出去逛逛如何?”
“不去了。”
水之謠輕撫著九唸白狐獸,看都未看顧清凝一眼,道:“我不喜吵鬧。”
“水姑娘...”
顧清凝似不放棄般,說道:“終日待於此地,多是無聊,我們便去看看吧,哪怕看一眼也好。”
說著,她便欲伸出素手,去強行拉扯那水之謠。
嗡!
然而,她那伸出手的素手,才剛觸及水之謠身上的素紗衣衫,那本還悠哉享受的九唸白狐獸,陡然抬首,一對清澈的獸眸,緊緊的凝視著顧清凝。
其胸前銀光若隱若現,似有著無盡的敵意。
亦是這一望,竟是望得顧清凝這堂堂死府強者,心神一顫,好如有何等刺骨錐心之物,潛入她那嬌軀之中,令得她心生畏懼。
看得這一幕,水之謠亦是伸出那羊脂膏的般玉手,輕撫九唸白狐獸,道:“小念,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