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從玄京趕來都被拒見了?
聽聞這番話,陸人傑等三人面色皆有些落寞地一閃。
但眼下已經按照計劃商議到了酒莊門口,買路錢也給了,自是不可能聽難便退,無論如何都得一試到底。
“我等知曉了。”
張德帥眯眼微微笑著點點頭。
幾人按規矩照做,上了酒莊巡邏的小舟。
舟頭,眾人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前方越來越近的島岸,短暫無言沉默。
收了買路錢的巡邏壯漢心思頗為敏銳地看出了幾個差役的擔憂。
對方畢竟是堂堂斬魔司的公人,雖然吃的是出生入死的險飯,但只要命硬,就人生前途來看,比他這湖面巡邏的舟長要光明得多,這些人宜結交不宜得罪,否則他日別處遇見,惹得對方不悅,便極容易落下個碗口大的疤。
小舟靠岸時,他倏地微笑著開口,打破沉默道,
“我見幾位差爺性情頗好,感覺有幾分投緣,倒是不妨在這裡給你等出個主意。”
說著,他似是要為了凸出自己接下來說的話的重要性,忽地神秘兮兮地往張德帥等人面前湊近了幾分,頓時惹得三人面色一喜,三個腦袋亦是好奇地湊靠了過來。
壯漢壓低了聲音獻策說道,
“幾位差爺恐有所不知,蘭玉長公主雖對外來求見的各類貴客拒絕了不少,但卻因喜好詩詞,又師承儒家安國書院院長原因,不定時地便會有書院學子從玄京結伴前來獻上新作詩詞請公主批閱,為的是求得長公主一二句好評,以便於日後從官入仕或是其他,只要是這些學子前來,長公主都會允許進入府邸,並且吩咐下人好生招待伺候,若是有人寫出了佳篇入了長公主的法眼,她甚至會偶爾親自出面指點一二。
幾位運氣不錯,恰好今日午後便來了一撥書院的學子求見長公主,其中還有一位大儒隨行,他等至今皆還未離開酒莊,必然是已被請入了府邸主園。
幾位若是也能獻上些詩詞文賦博長公主一喜,說不定或有奇效,不至於落得一場空走。”
聽了這話,一臉粗相的猛男朱絲侯霎時興趣全無,扭頭便上了岸。
“多謝兄臺的好意提醒。”
張德帥皮笑肉不笑地擠出一個禮貌微笑,說罷亦是果斷地轉身下了小舟。
詩詞佳篇……
蘭玉公主……
一旁的陸人傑聽了這位巡邏漢子的好心提議,霎時佇立在小舟上挪不開了步子,腦海中風雲攪動。
“哼!這小子收了我等四十兩銀子,竟還嘲笑我等是不懂文雅詞墨的衙門武差粗人!”
“老子要是會寫詩弄詞,作文填賦,何至於做了這刀頭舔血,隨時會掉性命的斬魔衛……”
“這世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玄京城裡那些文官日日安坐在屋舍裡,好不舒服,拿的月俸比咱們還多不少……”
離了碼頭,上了岸,倆斬魔衛快步沿著主道朝島內莊園大門走去,朱絲侯這時忍不住開口,咬著牙根嘀咕牢騷起來。
“老朱你多慮了,我看那巡邏看湖的兄臺也是一番好意,只不過是把我等高看了幾分,以為我等斬魔衛都是無所不能,文武皆備的大人物了……咦?陸兄弟人哪去了?”
張德帥說著,忽然發現陸人傑竟未跟在身側隨行。
二人立即駐足,扭頭回顧才發現,陸人傑還在碼頭岸邊蹲著,手裡正拿著一支借來的箭矢,埋頭在地上一塊磚石上疾書刻畫。
舟船上的幾個巡邏壯漢也下了船,圍聚在他身側,彎腰低頭,細細瞧探觀摩,口裡更是接連不斷地發出一些溢美讚歎之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