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十日,上午。
雖然已經快要六月,豔陽高照下天氣已經有些炎熱,但因為孫大娘子的西郊馬球場位於太湖東岸的白雲山腳下,時不時有涼風拂面,倒也還算宜人。
白雲山就是後世的蘇州天平山,向來以紅楓、奇石、清泉這三絕而聞名。後世與北京香山、南京棲霞山、長沙嶽麓山並稱為中國四大賞楓勝地。
此時的白雲山也是蘇州人平常出門踏青遊玩的好去處,所以今天除了來參加馬球會的各家子弟,還有不少趁著休沐來遊山玩水的人。
蕭凡和趙盼兒等人一大早便隨錢氏一起出發,一到西郊馬球場,錢氏便讓一會兒要上場比賽的幾人先去做準備,自己則帶著其他人前往孫大娘子所在的看臺。
「喲,這不是咱們蕭衙內麼?今早是從哪位小姐的床上爬起來的?還敢來參加馬球賽,不怕一會兒從馬上摔下來啊?哈哈——」
「哈哈哈——」隨著話音落下,邊上的其他眾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蕭凡沒想到自己剛過來,居然就碰到了曾經的冤家對頭。
「錢風,你別太過分,怎麼說你們也是表兄弟。」邊上的錢浪聞言第一時間衝出來訓斥道。
「我可沒有這麼個只會讓家族蒙羞的表弟。」錢風不忿道。
對於蕭凡幾兄弟,他是既嫉妒又憤恨。
他嫉妒蕭凡兄弟幾個有那麼好的條件,他雖然是蕭凡二舅的兒子,但母家權勢卻不高。
哪像蕭凡他們,父親是右相,母親出身吳越錢氏。
對於錢婉兒這個姑母,錢風也一直不太喜歡,認為她在孃家拿的太多了。
當初出嫁的時候那就是十里紅妝,各種嫁妝加起來差不多有近百萬貫,直接轟動整個江南,要知道整個大宋的稅收一年才五千多萬貫。
這邊算了,關鍵錢風他爹、大伯和幾個叔叔都對自家妹妹疼愛有家,這些年家裡不管什麼產業,也都帶著自家妹妹一起。
這讓他覺得這是蕭家在侵害他們錢家的利益,而且蕭凡幾兄弟都沒出息,無法反饋錢家,自然也就對他們憤恨起來。
接著,錢風又輕蔑的看了錢浪一眼:「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個為了個歌伎氣死自己父親的浪蕩子。」
「你說什麼呢?」蕭凡直接上前抓住錢風的手腕,正所謂罵人不揭短,而且大家都還是親戚,對於他直接揭露錢浪的傷疤,怒視道:「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麼?」
「我有說錯麼?你們一個是蘇州有名的浪蕩子,一個為了歌伎氣死自己父親,還真是一對好舅甥呢!」錢風繼續陰陽怪氣道。
對於錢風這種蠢材,蕭凡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如今,蕭家和錢家兩家聯姻,不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也算的上是榮辱與共。他這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蕭凡和錢浪出醜,除了敗壞錢蕭兩家的名聲,對他有什麼好處麼?
損人利己你首先也得利己啊,這做損人損己的事的人不是蠢材是什麼?
看了眼圍觀吃瓜的眾人,蕭凡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於是便強忍著道:「你不是看不起我麼?一會兒咱們就球場上見真章,你看我會不會從馬上摔下來。」
說完便對著趙盼兒等人道:「我們走吧。」
看著頭也不回的蕭凡等人,錢風對著背影直接吼道:「你們居然找兩個女子組隊,這是從哪家勾欄找來的小姐啊?」
蕭凡聞言停下腳步,轉頭凌厲的看著錢風,彷彿看死人一般。
錢風邊上的幾個錢家小輩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接著眼神交流一番後選擇離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傻子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