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貴嬪拂開舒貴嬪的手,上前道:“賢妃娘娘好狠的心,居然特地讓宮女帶著太醫們去繞了一圈,這分明是要耗死倪才人她們,君上快救救倪才人吧!”說完還跪下磕了個頭,舒貴嬪摟著陳貴人,眼中晦暗不明。
“黃鎏盡力救治倪才人,胡不歸看望韻良媛與安貴人。”一面說著,一面在正殿主位落座,錯眼間與白蘇燕一個對眼,已心中有數,剩下人等也各自歸位,只剩王賢妃一人傻傻立在中間。
白蘇燕才走出來,身後跟著珊瑚,另有兩名宮娥拖著訴樂,至殿上置禮,“啟稟君上,韻良媛飲了落胎藥,身下出血,安貴人連翻受驚,也是大動胎氣,臣妾擅自做主,將安貴人挪到西側廂,由秦婕妤陪著。
還有,韻良媛身邊的宮女珊瑚指控王賢妃身邊的訴樂下藥謀害龍裔。”
珊瑚哭花了臉,連連磕頭,“君上,求您為娘娘做主,訴樂居然給娘娘喝的茶裡下落胎的藥,害得主子落胎,求君上為主子主持公道!”
王賢妃下意識辯駁道:“本宮宮裡的茶水都是方才一塊煮的,方才殿上諸位妹妹都有飲用,何以她們都無事?”
謙貴嬪冷笑道:“就是說,所以單兩個大肚子的不好,外帶一個倪才人現在還躺在側廂生死不明呢!”
王賢妃咬了咬唇,直接箭步上前,抄起茶壺對著嘴就牛飲起來直到喝完,也不顧前襟被茶水打溼,抹了把嘴道:“臣妾絕對沒有下毒!”
慎貴人抽噎著,道:“沒準是在杯子上呢,倪才人之前是有所得罪,賢妃娘娘若是不舒服,大可私下打她幾板子了事,何至於如此?”
正爭執間,黃鎏出來覆命,“啟稟君上,下官無能,下官趕到時,倪才人已經仙去了。”
洛霜玒直接吩咐道:“黃鎏,你檢查下杯子。”
溫玉夫人早命身邊的荷葉將用過的杯子收起來,以免有人渾水摸魚,黃鎏拿了銀針一個個試過去都無反應,又轉而拿起茶盞,一個個仔細比對,又放至鼻尖輕嗅,終於指著一個玉盞問道:“敢問姑娘,這個杯盞是哪位主子的?”
荷葉道:“奴婢先前未免弄錯,是按諸位主子的位置擺放的,這個應該就是倪才人的。”
“回君上,這個玉盞被人放在藥水裡滾煮,雖然不明顯,但與其它玉盞比對,這隻玉盞上纏繞著細微的綠絲,不仔細看會以為是玉器的紋理,可寶玉通靈,會吸收過濾毒質,故而茶水無毒,倪才人還是枉斷性命。”
溫玉夫人垂淚道:“倪才人一心依靠姐姐,姐姐絕無道理傷害自己人,再有安貴人就在旁邊,害倪才人對姐姐有什麼好處?”
“那玉盞本就為安貴人準備的,”一直癱坐在地的訴樂,雙目無神,宛若幽靈,“娘娘自持身份,容不得安貴人這等身份的人誕下龍嗣,是以命奴婢每日用藥水煮盞,不想奉茶時弄錯了,讓倪才人拿去了。”
訴樂幽幽看向王賢妃,鄭重起身叩頭道:“奴婢有負主子重託。”
王賢妃此時卻反而平靜下來了,恢復往日傲然模樣,居高臨下的問道:“本宮待你們不好嗎?本宮從沒想過會是你們背叛本宮,本宮昨日還剛稟了太后,下個月就放你出宮去,你們就是這樣報答本宮的?”
白蘇燕看過去,對面的背過身去的溫玉夫人,看起來似太過傷心而不忍面對接下去的局面。
洛霜玒面無表情聽她們爭論完了一輪,“韻良媛與安貴人如何了?”
在一旁候了有一會的胡不歸,上前拱手揖禮,“回君上,韻良媛直接用了起碼一盞的落胎藥,現在已經止住血了,性命無虞,以後於子嗣上已無可能了。”
安貴人此次驚嚇所致,胎氣大動,下官行過針,又開了安胎藥,暫時穩住了,接下去仍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洛霜玒頷首,看向王賢妃,“罪婦王氏,免去賢妃頭銜,謫降為嬪,幽閉翠紅舍,晉倪氏為順貴人,雲氏為穆妃……”
“罪婦?我犯了什麼罪?我王菲菲到底做錯了什麼,你洛霜玒要這樣對我?”王賢妃現在改稱作王嬪,雙目赤紅,狀若癲狂,“洛霜玒你敢不敢當著這兒所有人的面說,是不是你當初親手餵我吃了落胎的糕點,是為了誰?”
洛霜玒眯了眯眼,道:“王氏瘋了,你們還不堵住她的嘴?”
一旁兩三個宮娥一齊上前將王嬪摁倒在地,用一條絲帕塞進她嘴裡,硬生生將人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