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
“王公節真乃愚魯之輩也!這等荒謬絕倫的蠢事,他竟然也能幹得出來!”
最終,朱儁也只能給王匡下了這麼一段評語。
“就算他與袁本初的利益糾葛再深,但袁紹如今畢竟遠在荊州,而與三河地域連線者,實劉德然也……唉,糊塗啊,糊塗。”
韓浩在一旁道:“不瞞將軍,韓某已經將此事告知了左將軍,左將軍對此事早已洞悉……我等借道予彼,乃是得了盧公之請,如今王府君欲行此事,實乃是將我河內諸人放置於爐火上燒烤也,試問將軍,此事若成,盧公以書信質問於你我,我等當以何言向盧府君解釋此事?”
朱儁嘆道:“難怪王公節近日讓我率兵去平定白波賊,吾心中尚有疑惑……畢竟,那白波賊在三河之地為禍也不是一天兩天,怎麼就突然讓老夫平定……這是要支開老夫,對劉儉下手!”
韓浩道:“正是如此,何去何從,還請將軍細思。”
朱儁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突然看向了韓浩,眼中露出了幾分嚴厲之情。
“你既投誠到左將軍劉儉麾下,那就自去配合左將軍對付你的舊主王府君好了,如今來老夫面前說此事,是為何故?”
韓浩心中清楚,別看朱儁是寒門出身,但是對於名節這種事還是要求頗高的。
相比於頂級的世家閥閱,寒門階層若想跨越階級,行事與口碑就要做到更加的符合高層人眼中的政治正確,才有可能有向上一步的機會。
而漢王朝所標榜的仁孝忠義,無疑就是政治正確的標準之一。
朱儁此刻的問話,就是為了讓韓浩給他提供一個政治正確的理由。
畢竟朱儁也是幾十歲的年紀了,人老成精,不可能為了韓浩跟劉儉去死磕。
但是讓他現在直言要放棄王匡,朱儁也有點掛不住這張老臉。
就得看韓浩這麼給他臺階了。
韓浩道:“盧府君若不來書信,此事可也,盧府君如今來了書信,則此事絕不可為,彼為海內名儒,安可戲之,騙之,謀之也?”
“我韓氏之所以投誠於劉將軍,非為富貴,實乃是為了維護家族聲譽,不得已而如此。”
“王府君若行此惡事,我韓家縱非主謀,聲望亦為所傷,百年積累毀於一旦……將軍年輕之時,贍養母親,以好義輕財聞名,受鄉里敬重,後討伐諸賊,聞名天下,可謂天姿聰亮,欽明神武,策無失謨,徵無遺慮!”
“以武事而論,將軍有大將之略,可和盧公齊名,備受世人敬重,如因此一事而使一世英名盡墮,將軍可甘心否?”
“非是我等不忠不義,實乃是王府君所行之事,非我等所能承受也,正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將軍一生清明,臨老之時,若是揹負罵名而終,死後焉有顏面去見先帝?”
韓浩的話正是給了朱儁一個大大的臺階下。
便聽朱儁長聲嘆息:“可惜王公節不走正道,我縱有心救他,也只恐忠言不能動其心也。”
“罷了,罷了,一切都是命數。”
“本將此番自還是自去率兵討伐白波賊,至於這懷縣中的事怎麼樣,你與劉德然自定就是了。”
韓浩聞言大喜。
朱儁這話說的雖然有點兒不明不白,但實際上已經表明了態度。
這是純純的倒向自己和劉儉這一面了。
只不過朱儁自己愛惜羽毛,不能親自對王匡動手。
不過,對於劉儉和韓浩對王匡,他已是預設。
“如此,還請將軍出兵十日之後,再返回懷縣,到時一切皆有計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