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戰黃巾,乃是建功立業之良機,我日後當如何向朝廷表功,為汝等三人謀取何職,全在平定蛾賊一役,翌日之戰,汝等當努力向前,奮勇建功,若能建成功業,我必不相負,自當向朝廷傾力舉薦。”
劉儉的話,讓黃忠等人既感動又振奮。
到了這種時候,劉儉還在為他們著想考慮。
“我等定奮力搏殺,不負中郎將厚望!”
……
穰縣地屬南陽,地勢西北高、東南低,四周以平原為主,兼有低山和壟崗的地貌,正是山少、崗多、平原廣,水源環繞,十分適合大軍作為安營紮寨之地。
而現在,就有十餘萬大軍駐紮於此。
不過,與其說是十餘萬大軍,倒不如說是十餘萬的流寇。
之前穰縣以東十五里的平原上,有上千座的破爛營帳左右相連,連綿不絕,分南北散開,佔據了幾近五里的廣袤之地,不過在這上千營寨的周圍,卻依舊有許多衣衫襤褸,頭戴黃巾黃皂的人席地而歇。
他們沒有帳篷,只能是露天而居,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從高處觀看,帳篷的周圍密密麻麻的坐著或躺著許多人,橫七豎八並無歸整的秩序,他們身上的服飾也不盡相同。
若硬是要說他們身上有什麼相同的東西,也不過是包裹在他們頭上的那一塊黃巾而已。
此時,在黃巾軍最中央的一處帳篷內,張曼成身著甲冑,頭戴黃色皂巾,正一臉肅然地看著黃巾斥候為他送回來的後方情報。
五日前,黃巾渠帥獅須與鐵眉,在新野以北的平原交鋒,雙方士卒浴血拼殺,損傷達數千餘眾。
三日前,黃巾渠帥黃山仿效獅須,在棗陽立,不尊上方趙弘軍令,不出糧秣不出軍械,所有在南陽郡劫掠的輜重全部用以己用。
此舉激怒了趙弘,雙方兵戈相交,後協議互退,折損兩千餘眾……
看到這的時候,張曼成只感覺一陣頭暈眼花,他的身體向後傾斜了一下,似乎就要倒在地上。
“渠帥!”
張曼成身後,兩名黃巾護衛急忙上前,扶住張曼成,讓他不要倒下。
張曼成緊緊地捂住胸口,似乎感覺胸口在痛。
好痛,好痛。
緩了好一會之後,方見張曼成緩緩地直起了身子。
他再次低頭看了看手中那幾路同僚的戰報,緊緊的咬著嘴唇,鮮血順著嘴角悄然而下。
卻是自己用力過度,將嘴角咬破了。
他並不是心疼因為諸方火拼而損失的那幾千人,黃巾軍擁眾百萬,雖大多皆是不善搏殺的普通黎民,善戰之卒的數量不多,但畢竟人數基礎在那擺著,損失幾千人無傷大雅。
關鍵是,諸方火拼,大局岌岌可危。
距離八州聯動起兵,這才剛剛過去多久?不足三月而已啊!
這三個月,黃巾軍攻城略地,威震天下,更是在各州連克無數世家鄔堡,奪其財貨輜重,威震天下!
本以為攻下諸多門閥莊園,可充實步卒,武裝三軍,進逼雒陽,換劉氏天下。
可哪曾想,大業未成,諸小方就已經開始內訌了。
張曼成前番聽說了在南陽傳播的讖緯童謠,就知道大事不妙,他只能放棄了即將到手的宛城,帶領人馬火速往南奔走,希望能夠在黃巾諸方出事之前,親自到場進行遏制。
但很可惜,張曼成終究是慢了一步。
以獅須,黃山,鐵眉等人的內訌為開始,黃巾軍諸部將不再團結。
他們推翻漢朝的綱領宗旨,在巨大的利益和財貨面前,變的那麼不堪一擊。
“速速派遣哨騎,前往韓忠軍所在,告知他宛城空虛,讓他迅速率兵前往宛城,務必攻克!”張曼成虛弱的吩咐手下的黃巾衛士。
如今南方的幾路人馬內訌之勢以成,他不得不回去,但宛城畢竟是南陽重鎮,前番被他好一番攻打,如今就這麼放手,實在是太可惜了。
“渠帥放心,我這就去派人通知韓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