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段熲死後,董卓在朝堂上就失去了一個最大的依靠,不只是他,幾乎幷州各郡所有擔任高階將官的涼州人,在一時間彷彿都失去了依靠。
在這個社會中,上面沒有根計程車族都活的異常艱難,更別提涼州武人了。
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袁隗似乎也沒有要迅速提拔董卓的意思,袁司徒在心底似乎對這位‘五姓家奴’頗為防備,想要仔細的考察之後再說。
董卓可沒有時間讓袁隗對他進行人品調研,而且他的人品也經不起調研。
他快五十歲了,誰知道他還有幾個春秋?哪能跟那些二三十的小夥子比,他熬不起的。
所以董卓才會這般焦急,焦急到連夢到金燕築窩都要和自己的仕途硬性的聯絡到一起,焦急到劉儉從東面來送一個信,他也會將他跟金燕聯絡到一起。
董使君著實是想升官想魔怔了。
而如今,他看到呂虔寫給他相約共同上奏出塞的信,心思更加的活了。
老子不指著袁家老匹夫,就註定當不了兩千石?
呸!你們姓袁的瞧不起老夫,老夫還不瞧不起你們呢!
段熲死了,涼州武人群龍無首,難道老夫就沒機會取代段熲的地位?
這世上,什麼事都在於看你想不想爭上一爭!
“呵呵,呂府君給老夫的信上說,探查出檀石槐近況的人是你?”董卓笑眯眯地看向劉儉。
劉儉慨然應道:“正是。”
“好,你且給老夫說說箇中詳情。”
劉儉毫不耽誤,遂將箇中事宜向董卓做了個大致的彙報。
當然,劉儉也不白給,這當中還是多少新增了一些吹牛逼的成分內容,饒是董卓也一時難以分辨真假。
說完之後,劉儉開始暗中觀察董卓的表情。
他不看別的地方,單看董卓的眼睛。
此刻的董卓面無表情,聽了這訊息之後,他表現的不是特別感興趣。
只是不知為何,他一直在擺弄著手中的那份簡牘,猶如貓玩毛球一樣明明是個無聊的東西,但就是沒夠,也不知那份簡牘哪裡會讓他有那麼大的興趣。
可劉儉依稀能夠看清董卓眸子中那份隱藏的興奮。
人的表情或許可以撒謊,但眼睛絕不會。
人可以刻意掩飾面部表情和身體動作,但很難有人有辦法可以改變眼神狀態。
如此,劉儉心中大概有譜了。
他能夠斷定,董卓是意動的,只是他還有些許的顧忌。
不著急,慢慢引導。
“此事事關重大,非得老夫仔細思量,你且回去通稟呂公,讓他等老夫的訊息就是。”
最終,董卓開口下了這麼一個結論。
呵呵,試探我?小意思!
劉儉很是鎮定地笑了笑:“方伯自便,那且容末吏告辭。”
說罷,他朝著董卓施了一禮,轉身欲走。
劉儉一邊走,一邊小聲的在心裡數著數。
“三個數,誰叫誰孫子……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