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回來了?”楚穆之皺眉道。剛說完,他忽地想起什麼,忙走到外面看了看,隨即抬手將門掩上,“你瘋了,你不知道眼下楚硯之在我府里布了多少眼線麼?”
來人笑了笑,悠然的走到楚穆之的坐位上坐下,然後端起剛剛茶杯,動作優雅的倒了兩杯茶水。見楚穆之仍在發愣,不由眉尖一挑,笑著道,“剛剛不是要喝茶麼?”
看著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楚穆之越發有些惱怒了,“喝喝喝,喝死你算了!”說罷,他氣沖沖的走到旁邊坐下,正準備伸手端起茶杯,一隻手卻伸了過來,“你做……”
什麼……
這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只見半空中一道液體傾洩而下,隨即一隻修長的手優雅的將空了的茶杯放回了桌上。
來人一邊端起茶杯,一邊輕輕往茶杯裡吹了一口氣,細長的眸子還不忘往楚穆之那邊掃了掃,“我忽然覺得秦王殿下也不是那麼口渴。”
這話一出,楚穆之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你們兩個夠了啊!我剛在永春宮被你夫人訓得狗血盆頭,剛回到家連口茶水都沒喝又被你氣得七竊生煙,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們兩夫妻的呀!”
可惜,秦王殿下的火冒三丈並沒有引來某人的同情內疚,反而,他臉上的笑意還更深了,“哦,我倒很好奇,微兒她是如何訓你的?你能說一遍給我聽嗎?”
看著某人臉上那欠扁的笑意,楚穆之終於敗下陣來,“七哥,算我求你了,我認輸,我認輸了行麼?”
沒錯。
此時坐在楚穆之旁邊正是剛從蘇城趕回來的燕王楚惜之。
“這麼快就認輸,真沒意思。”楚惜之勾了勾唇角,重新替楚穆之倒了一杯茶。
楚穆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頗有些擔憂的看著楚惜之道,“七哥,你怎麼又回來了?你就不怕自投羅網呀!”
從前他並沒有正面對上楚硯之,再加上楚硯之一直躲在前太子楚靖之的身後,所以,他一直也沒覺得怎麼樣。而楚惜之不在的這些日子,他確確實實感受到楚硯之這個人心機實在深不可測,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若不是有顧成不忍心看到顧清幽受到牽連,只怕天燁這次就再劫難逃了。
“燁兒了?”楚惜之轉頭看著楚穆之,面色一下凝重起來。
若不是知道燁兒的‘死訊’遲早有一日會傳到他耳中,他相信,希微她很可能會選擇瞞著他這個訊息。
被楚惜臉上的凝重鎮住,楚穆之也收起臉上的笑意,“七哥,你別擔心,燁兒在向府。你知道,楚硯之那個人最是多疑,不管是忠勇候府還是我這,只要一切和我們有關的地方,他只怕都怕人盯著,所以,京城惟一相對安全的地方,那便只有向府了。”
“向府?”楚惜之眉尖忍不住一挑,“你說,嚮明軒……”
楚穆之點了點頭,“若不是他,只怕即便我們知道楚硯之的計劃也無法將燁兒偷出宮。”
嚮明軒是禁軍副統領,有他的幫助,他們才能從守衛森嚴的宮裡將燁兒平安的轉移出來。
聽了楚穆之的話,楚惜之眸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在這樣的緊急的情況之下,她還能保持鎮定,想出應對之策。楚惜之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明明,這個時候他應該站出來保護她們母子的,可是,似乎每次出事,她總是一個人站在前面自己扛著。
“七哥。”察覺到楚惜之眸底的失落,楚穆之伸手用拍了拍楚惜之的肩膀,朝他笑了笑。
楚惜之抬眸看了楚穆之一眼,隨即眨了眨眼,“我沒事。”
“七哥,你這次回來……皇嫂她知道麼?”楚穆之小心翼翼的看著楚惜之道。
楚惜之瞥了楚穆之一眼,挑了挑眉。
楚穆之清了清嗓子,小聲道,“七哥,你現在瞞著有什麼用,皇嫂她遲早是要知道的。”
“那便往遲了說。”楚惜之看著楚穆之冷冷的道,語氣裡隱隱帶了一絲威脅。
楚穆之撇了撇嘴,“行,你是哥哥,你說了算。”末了,他抬起頭,又道,“七哥,你這次回來不會是要行動吧?”
楚惜之皺眉將楚穆之從前到腳掃了一遍,“你覺得現在是時候麼?”
楚穆之眉頭一擰,嘆了一口氣,隨即小聲嘀咕道,“既然還沒行動,那你跑回來做什麼?不怕被發現麼?”
“若不是見你智商堪憂,擔不起重憑,我又怎麼會將自己陷入這險境之中。就你這腦子……有空多看看書吧。”楚惜之狹長的眸子掃了楚穆之一眼,隨即轉身朝內室走去,剛走了兩步,他忽地想什麼,“你想個法子,讓我見嚮明軒一面。”
“見嚮明軒?七哥,你打算做什麼?”
楚惜之皺眉看了楚穆之一眼,隨即道,“問那麼多做什麼?就算我說給你聽,以你的智商,你確定你聽得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