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大人這個粟陽知府也就只能到這裡了。”楚惜之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隨即抬腳走了出去。
崔之鶴看著楚惜之冷傲的背影,嘴角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跟上去。
不管聖上對這位燕王殿下是什麼心思,可是,必竟沒有挑到明面上來,所以,他對他還是有些顧忌的,至少不能明面上撕破臉不是。不過,眼下先前陳家送來的糧食已經用盡,而今陳家公子遲遲未來,想必只怕不能按時將糧食送過來了,可是這滿城的災民可等不了呀!
想到這裡,崔之鶴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來。
隨即,他揮手招來一名僕人,側臉附到他耳邊低聲道,“去,讓他們再鼓動鼓動那些刁民。”
“是,小的這就去通知阿六。”
“去吧。”崔之鶴笑著擺了擺手。
他倒要看看這位在京中養尊處優的燕王殿下如何應付眼下的局面。
楚惜之剛離開了崔之鶴的視線,一道人影飛快的走到了他的身旁,“王爺。”
“怎麼樣,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除了被崔之鶴安插的那些人,還有不少是粟陽城各大富商府裡的僕從。”
“呵。”楚惜之冷笑一聲,“還真是難為他們了。”
早在他來粟陽之前便已修書給陳慕白讓他備好糧食暗中送往粟陽,雖然糧食送往粟陽的途中定會有人阻撓,但陳家盤踞江南這些年,要想將糧食平安送到粟陽總會有辦法的,頂多多費些周折罷了。可他沒想到粟陽的災民竟有這麼多,他當時便起了疑,他的線報不可能錯,除非了有人在災民中動了手腳。崇德殿的那位既然派他來粟陽賑災,自然早就想到陳家會助他一臂之力,他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成千上萬的‘災民’一個多月堵在粟陽城門外,即便陳家富可敵國也不可能一下拿得出這麼多糧食,更諻論在陳家收購糧食的時候還有人暗中漲價,這次粟陽災情,崇德殿的那位分明是想借此機會挖空他身後的陳家,更要藉此次賑災給予他重重一擊。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個機會……
“可查清楚城中的糧食藏在何處?”楚惜之又道。
“已經查清楚了。如王爺預料的那樣,崔之鶴這廝竟將那些糧食藏在王爺住的別苑。”
“趙毅的人可到了?”
“都已經喬裝潛伏進城了。”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便往城外走走吧。”楚惜之唇角一勾,抬腳大步走去。
粟陽城外,災民聲勢沸騰黑壓壓的一片衝擊著守城士兵組成的防護圍,眼見就要逼近城門了,忽地一聲粗嘎的聲音傳來,緊閉的城門竟開啟了,一個紫衣男子閒庭闊步的走了出來,只見他頭戴白玉冠,鋒的劍眉下是一雙細長的鳳目,唇角雖帶著幾分笑意,但渾身卻散著一股自然而來的尊榮貴氣,讓人只瞧了一眼便自慚形愧,不敢再看第二眼。
原本還沸騰的名聲在楚惜之走出來之後,忽地一下安靜了下來。
“王爺。”領頭計程車兵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慌忙迎了出來向楚惜之行了個禮。
楚惜之卻看也沒看他,徑自掃向一名持槍計程車兵,神色頗有些冷厲,“你在做什麼?”
那士兵一驚,還未回過神來,手中的長槍便被扔到地上。待他恍過神來,便見恍若神人的燕王殿下抬手撕下自己的衣襟,面色鎮定的給被他刺傷的那個災民包紮傷口。
“王……王爺……”那士兵嚇了一跳,慌忙跪到地上。
不止這個士兵,凡是看到楚惜之動作的人全都嚇了一跳。這個士兵一跪,其他士兵也紛紛跪了下去,接著四五個災民跪了下去,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災民跪了下去,崔之鶴派遣假扮災民的這些人著實沒想到情況竟急轉直下,眼見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互相看了一眼最終也跟著跪了下去。
“王爺,求您救救我孫子,給口吃的吧……”被楚惜之從槍口中救下的那名老者忽地跪到楚惜之跟前哭著懇求道。
有人帶頭開頭,其他的人也紛紛跟著開口。
“你們放心吧,有本王在,自然不會看著你們捱餓的,最遲今晚,糧食便會運到粟陽。”楚惜之抬手將那名老者扶起來道。
“真的麼……”那老者眼眶含淚,聲音激動帶著不可抑制的抖音。
“真的。”楚惜之笑著點了點頭。
“太好了。”
“我們有救了。”
人群一陣激動的議論聲。
“王爺,可我聽說運送糧食的陳家遲遲沒有訊息,您是不是在騙我們呀!”人群中忽地有人揚聲道。
楚惜之抬眸,凌利的目光猛地掃了過去,迅速的鎖定了說話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