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嚴是自己給的,我若是放棄了它,別人給再多都沒用。”那人睜開眼睛,“你知道你像什麼嗎,維多利伽。”他突然叫她的名字倒是讓維多利伽沒有反應過來。
“像什麼?”維多利伽倒是有一點好奇,不知這個男人嘴裡會吐出什麼話來。
“一個縮在爛泥裡的毒蛇,一片沼澤,將過路的人全部拉下去,變得和你一樣,甚至更下賤,我說的對不對?”他微微笑起,像是看透了一切,“你不過就是嫉妒而已。”
維多利伽倒沒有生氣,反而和他一起笑個不行,“我嫉妒什麼?嫉妒你們的那點可憐的自尊?”維多利伽垂下眼眸,自尊啊,能值幾個錢呢?剛開始她也有感覺的,受辱時的屈辱感讓她堅守著自己僅存的一點尊嚴,可是呢,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點尊嚴就被消磨光了。也或許是自己本來就不想要吧,只是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一個墮落的理由。
“維多利伽,你身上的罪惡已經沒有辦法洗清了。”
“你是站在什麼立場上對我說教的?”維多利伽歪著頭,靠在靠背上,“你別忘了,你此刻就是一個階下囚,一個連性命都保不全的人,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些?你也該慶幸,我現在脾氣好,不會對你做什麼。”
她接著看了看窗外,“我看你現在還是很有力氣的,既然這樣就好好活著吧,好好的守著那點尊嚴,看看它能帶給你什麼。”她微笑著收回視線,“當然,如果你改變了主意,我還是願意和你合作的,我這人還是很尊重有才華知禮數的人。”
她倒是想看看,這個人能撐多久。
“殿下,這種人不識好歹,乾脆割了他的舌頭好了,他不是愛說嗎,沒了舌頭我看他怎麼說。”身後的泊格惡狠狠地盯著那人,滿臉不屑。
維多利伽瞟了他一眼,也沒說行還是不行,那輕飄飄的一眼看過來,泊格立馬就慫了,跟在她後面,灰溜溜的關上門,臨走前,還叫他好自為之。
“準備一下,我們過幾天還是要回特羅倫納的。”
泊格一噎,“殿下不是不讓你去見那些人嗎?”他以為還能拖幾天的,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回去,這可怎麼辦,“我還特地叫了伊芙來陪你呢。”
一說到伊芙,維多利伽就回頭了,“你們也真是好笑,我去科特倫納之前你們把她送走了,現在又把她接回來,這是什麼意思?”腦子轉的飛快,路西法不喜歡有人佔據她的視線,而這次為了拖著她,居然把伊芙送回來,這說明什麼?
只能說明,這個人比伊芙在她心裡佔的分量更大。
但是維多利伽依舊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她也根本沒有往傑西嘉身上想。
“你們到底搞什麼么蛾子呢?”維多利伽也沒多好奇,她就是隨口問了問,也沒期待有人可以回答,“成天神神秘秘的,真夠無聊的。”她的注意倒是轉到伊芙身上去了,“伊芙你們把她塞哪裡了?”她回去就沒看見她,路西法也說不知道,說是羅斯切爾德帶走她的。
“就在特羅倫納呢,哪裡都沒有去,她是被送到這裡的,回不去,也去不了哪裡,羅斯切爾德給她買了一套房子叫她住著。”泊格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不過最近有夠她忙的,盧卡斯不知怎麼遇見她了,要死要活的纏著送禮物,伊芙被纏的心煩。”
她就知道,那天看伊芙的眼神就不對,“怎麼了,他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還有時間纏著伊芙嗎?”
“他就一個自來熟,和伊芙打過幾個照面,然後說了幾句話,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上去了。”泊格口氣挺嫌棄的,“虛情假意,他向來會討女人歡心,有多少女人就是被他那麼哄過來的。可憐的小伊芙可是慘了。”怎麼越說越有點羨慕呢?
維多利伽捏著他的下巴,拽著轉來轉去,泊格為了配合她的動作,還得彎下腰,而她還一臉不解,“你說你也長得不差啊,怎麼到現在了,連個姑娘都勾搭不上啊。”泊格立馬直起腰,正氣盎然。
“我怎麼會像盧卡斯那種人渣,去玩弄別人的感情,就他那樣,連人都可以販賣,我就不可能苟同,但是殿下,你明明知道他的那個拍賣會違法,你居然還視而不見。”
這件事,還真的不好解釋,維多利伽只能告訴他,“有需求就會有市場,我管不了這麼多。”那些貴族本就看她不順眼,她要是插手這種事,斷了他們玩樂子的途徑,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而且,她又不是什麼聖母,幹嘛要去多管閒事呢?“你看,艾弗維那邊不照樣存在嗎?這種東西啊,禁止不了的。”
聽到這裡,泊格再沒有說什麼。維多利伽看了她一眼,幽幽嘆氣,泊格這個人最為固執,有特別分明的底線,而且,他以前一直是軍團裡的人,沒那麼多彎彎腸子,就連現在,也只能算得上是自己的老媽子,順便保證自己的安全,她不可能把自己的思想灌輸給他,就像他不能改變她的想法一樣。
雖然她不是什麼多嘴的人,但是還是多說了一句,“泊格,做那些事的時候,自己小心點。”她不會幫他,也不會阻止他,更不會讓他連累到自己,這是她最後的讓步。
“是。”泊格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還是沒說出口。
第二天,他們就帶著人回去了。但是維多利伽只是住在外面,她的賭場不親眼盯著的話,她自己也不放心,至於為什麼路西法不讓她見那些人,她再也沒有深究,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她總是會遇見那個人的,她也明白了。
那張臉啊,真的好像啊。維多利伽是在大街上遇見她的,隔著那麼遠,看到了她。維多利伽突然發現,自始至終她都沒忘記她的笑臉,閉上眼,恍如昨日。
傑西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