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伊芙還在身邊嘰嘰喳喳，突然覺得她不對勁，才停了下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你在看什麼呢？”她也是第一次在維多利伽的臉上看見這樣的神色，像是在懷念，但是帶著錯愕慌亂，很複雜。
維多利伽覺得嗓子裡堵了什麼，張了張口，半晌才說：“沒什麼。我們回去吧。”她沒有貿然走過去，只是想回去問路西法，肯定和他有關係的，他不讓她見那人，但是並沒有採取任何措施不讓她見到那個人，她該想到的，還會有誰呢，讓路西法這樣做。
他不願意讓她見那人，但是卻帶著一種聽天由命的意思。
“我們回去吧。”維多利伽心下一片涼意，連走路都有點跌跌拌拌。伊芙想扶著她，卻被一把甩開。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維多利伽目光閃了閃，看著她，用冰涼的手握了握她的胳膊，“我們先回去吧，我不太舒服。”
維多利伽幾乎是跑起來的。
路西法本來正在和埃爾維斯說著什麼，餘光看見維多利伽朝這邊跑了過來，匆匆忙忙，臉色煞白，心底一亂，立刻就知道了，她還是遇見了。
氣氛有點詭異的安靜。
“路西法，你……”因為跑得太快，有點喘不上氣，她扶著桌子，“我剛剛……”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看著路西法的眼睛，她突然說不下去了，“我……”她該說什麼呢？她明明就知道，那個人不會是傑西嘉的。
路西法沒說話，看著她，眸底的帶著明明滅滅的光澤，薄唇緊抿。
“維多利伽，你是……”諾德怎麼會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心底也帶了幾分想看戲的心思。
但是還沒等他說完，維多利伽就一把抱住了路西法，把臉埋在他的脖頸間，整個個人都壓在他身上，“我剛剛，我剛剛做了噩夢。”路西法倒是沒反應過來，但是緊繃著的心絃突然鬆了一下，他才慢慢伸出手抱住她，很緊，似乎是想把她嵌進骨肉裡。
“我們回去。”他安撫著懷裡的人，一邊和埃爾維斯他們說，“利伽不大舒服，我先帶她上樓了。”
看著他們走了，丹尼爾才問，“這是知道了，還是沒知道？”怎麼反應不大對，按常理說，維多利伽不應該鬧起來嗎？就憑路西法這麼瞞著她，是個人都要鬧起來好吧。
諾德摸著下巴，勾起一個笑容，讓人捉摸不透，“當然是知道了，或許，她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自私。”她這是發現了嗎，發現自己活的好好的，要比傑西嘉重要。
發現，路西法帶給她的一切，都比傑西嘉好太多。
路西法抱著的維多利伽一直閉著眼睛，勾著他脖子的手指輕顫，她心裡太亂，也無法忽視他打量自己灼灼的目光。
“利伽……你知道了嗎？”這個問題總是會問出來的。
她點頭。
“我不想讓你看見她。”
她點頭。
“她不是傑西嘉，她只是長得像她而已，所以……”所以，你不需要在乎她。
“路西法，你別說了，你別再說了，好不好，我還分得清！”分得清嗎？她沒有底氣，當她看見那張臉的時候，她看見的人究竟是一個陌生人，還是傑西嘉，她早就分不清了。
那是她心口的傷，在傑西嘉死了以後，她根本睡不安穩，只要一閉眼就是被熊熊烈火，還有燒的悽慘尖叫的傑西嘉。
“我……我分得清。”她有些無力的垂著頭，路西法沒有說話，只是把她放在床上，等著她回過神來。
維多利伽靠著床頭，柔軟的髮絲垂下，遮住了她的臉，“她是誰？”問的是誰，路西法自然知道。
“瑟蘭迪爾的皇后，伊麗莎。”
他的話音剛落，維多利伽猛地抬起頭來，有點難以置信，她想過任何回答，但是沒想到她會和瑟蘭迪爾有關係。
“利伽，你看著我，現在在你面前的人是我。”路西法扣住她的臉頰，她是看著他的，可她的眼神依舊像是透過他，在看著其他的人，那裡面沒有他。
維多利伽的精神似乎有點恍惚，目光慢慢的聚焦，她抬手放在他的手上，冰涼的觸感絲絲縷縷竄入他的心臟，然後蔓延至骨髓，“利伽……”
“什麼？”
維多利伽突然勾起唇角，眼底的灰暗，像是被什麼東西蒙住了。她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定定地看著面前的人。
“利伽，你別這樣。”
“我沒事的，我能有什麼事啊。”話音輕輕柔柔。她這個人向來沒什麼感情，不會出什麼岔子的，那個人只不過是和傑西嘉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對於她，只是一個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就沒什麼好顧忌的。
果然，再看見伊麗莎時，維多利伽只像初次見面一樣，衝她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最完美的笑容，甜美親和，挑不出一絲其他的情緒。
但是，路西法知道，她沒有放下，她每天晚上乖乖縮在他懷裡，但是一直睜著眼睛，就那麼靜靜躺著，好幾次他醒來，就對上一雙沒有一絲光澤和色彩，帶著死灰的眼眸，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能睡過去。
連著幾日那樣折騰下去，埃爾維斯都看得出來不對勁了。
她就像一個布偶一樣，精緻美好，但是沒有靈魂。這是伊麗莎見了維多利伽之後的第一感覺，那種感覺令人特別不舒服，不願讓人靠近。
“特羅倫納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們肯定不可能轉的過來，至於好玩的地方，這就要問維多利伽了，她向來愛玩。”聽到有人提到她，維多利伽才吝嗇的給了他們一個眼神，然後淡淡的收回目光，一眼都沒有看伊麗莎。
因為怕自己失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