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多多從房裡出來,越長安衝她打了個招呼:“這位姑娘,你好啊。”
雲多多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崔婆婆手中是一塊布,準確說是一塊袖子,顯然是越長安從哪兒撕下來的。
“這料子是好料子啊,這針線也不錯,上頭繡的這個梅花,是咱們江州最傳統的繡法,精緻的很,不過啊,這種繡法容易掉線。沒有京畿地區的好。”崔婆婆說。
越長安又問:“這衣服您可能知道大約穿了多久了,這樣的繡法,江州城裡又是誰家的會這麼繡?”
崔婆婆看了看雲多多,顯然,少年的話問得有點多了,老人家不大明白為什麼會問,但是直覺這不大好。
雲多多看著那方袖子,怎麼都覺得有點眼熟,她突然驚叫了起來:“你……你……這不是昨天江畔那個屍體上的麼!”
越長安:“……”
崔婆婆手一抖把袖子塞到了越長安的手上:“你……你這個孩子!”
越長安把食指放在唇邊,輕聲說:“噓……”
他衝李氏眨了眨眼睛:“崔婆婆,別緊張。"
少年可愛的模樣讓李氏放鬆下了心情,她臉都白了:“你這個孩子,你父母也不管你,你怎麼能把死人身上的東西拿出來玩?”
越長安嘆了口氣:“崔婆婆,是這樣的,我父親是衙門裡專門管斷案的官,我瞧著吧……唔,這個江裡撈出來的死屍,有些不對。”
崔婆婆驚訝的看著他。
雲多多扶額:“越公子,你從哪裡弄來的袖子?”
越長安大言不慚:“我就……上義莊裡偷偷的切了一塊,我功夫好,沒人能抓住我!”
崔婆婆:“……”要了命了這個少年真是膽大包天。
“你這樣做,就不怕官府的人來拿你麼?”雲多多道。
越長安拍拍胸脯:“這怕什麼,我功夫好,他們壓根就沒法抓住我,再說了,我這是替人伸冤,我怕什麼?”
李氏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這件衣服看樣子是八成新的,應該穿了鞋時日,但是這姑娘不是做粗活的人,這種料子不錯,一般人家不會用得起,但是這人死了沒人報案,又很奇怪,說明這家人口不多……”
“這是什麼意思?”雲多多不解。
李氏認真道:“先前,我夫君也曾在京城居住過,京城裡辦案,確實比咱們這兒要精細多了。這樣子有人死了的,各項查問之下,竟然沒有人來說家裡走失了人,可見……”
“那一定是被家人殺死的!”雲多多說,隨即她又反對,“不對,這問題不對,就算是被家裡人殺死,總不是全家謀殺一個人,這樣的話家裡人口肯定少,可是看她衣服的料子,肯定又不是尋常人家……”
李氏道:“這就要官府好好去查了。這人絕對不是花娘,用這繡法的肯定是江州城的人。良家女子,死在外頭,竟然沒有人去收拾,實在是太奇怪了。”
越長安的臉色不大好,他今天來就是確定了這女子是江州城的人,這樣算來,他查案的難度就更大了。
雲多多失落的看著越長安:“她真是江州城的人,可是這人屍體都已經發胖,更難找到家人了。”
越長安朝著李氏和雲多多一揖:“多謝兩位了,在下一定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然後他用非常神氣而英武的姿態越過了牆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