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可你念著養育之恩,授業之情,聽之任之,不聞不問,豈不知,實乃助紂為虐!”
儒衫中年話如驚雷,引得涼亭外風聲大作,似乎突然間,天色變了!
“夠了!”
李淳豐豁然抬頭,沉聲道,“家師縱然真的有私心,可若能窺得一二天機,為我人族度過劫數,小小的犧牲,又算的了什麼?”
“哈哈哈!”
儒衫中年錯愕剎那,旋即仰天大笑,似乎連眼淚都笑出來了,“都說不問自取視為賊,那這又算什麼?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古人誠不欺我也!”
“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李淳豐面色淡然,恢復如常,看著有些歇斯底里的儒衫中年道,“縱然與你言明,所為何事,你會答應嗎?你不會,也會如現在這般選擇。
誠如你所言,哪怕最後的選擇是我,哪怕言明瞭有什麼意義?”
“嘿,你呀,真不知說你天真,還是愚蠢!”
儒衫中年冷冷一曬,隱現猙獰道,“老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態度,老子更討厭那些高高在上,標榜著自身正義,大義在握,哪怕他們真的行的是大義,可卻不聞不問,自以為能掌控一切,卻從未正視過世間生靈的態度。
這天,還是那天,縱然他們成聖,可與天齊,卻不是他們能俯視蒼生的理由,因為他們的根基,便是天下蒼生!”
“哎!”
李淳豐默然長嘆,看著棋罐中,那道岌岌可危的身影,足足三息後道,“老賭鬼,現在收手還來得及,縱然你能攪亂閬中天機,一時遮蔽老師感知,但也絕難活著離開,還會牽累無辜。”
“你看,你這麼聰明,明明一開始就知道,佈下這等大局,能夠影響閬中一地億萬裡風雲變幻的,唯有你那位名傳天下的老師,非要顧左右而言他!”
儒衫中年失笑搖頭,淡淡道,“太史公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你認為,我會選擇哪一種?”
“太史公之言,乃是天地至理,但你今日之選擇,卻沒有第二……”
李淳豐微微搖頭,似不敢苟同,卻陡然面露錯愕,驚怒交加的看著所有棋子破碎,棋罐上再次出現的幻影道,“小師弟?你到底做了什麼?那是什麼人?你可知道,那是老師獨子,若他有個閃失……”
“閃失?”
儒衫中年冷笑一聲,渾然不覺雙目眼角流淌下的血淚,淡淡道,“我等窺探天機,早已註定了一生孤苦無依,他想要逆天改命,也得問問老天爺答不答應!”
“你……”
李淳豐已然不復此前淡然,死死盯著那被一團雷光追殺的青影,手中幾枚符籙卻接連破碎開來,沉聲道,“老賭鬼,速速住手,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若老師震怒……”
“嘁,一個老神棍而已,真以為能算盡天下人?就算能,可他能算自己嗎?”
儒衫中年搖搖晃晃起身,口鼻溢血,雙耳近乎融化,整個人都乾癟了兩圈,聲音嘶啞的望著天際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道家清靜無為,淡泊名利,那位真的做到了嗎?”
“你……”
李淳豐已然失了分寸,因為如此近距離下,他的傳訊符籙竟然沒用。
這不是儒衫中年的力量阻止,而是一種特殊的偉力,攪亂了天機——聖道封禁!
錚!
就在此時,天光大亮,似有一道電光閃爍,遙遙望去,赫然是一道劍光劃破蒼穹,直入天宮院!
李淳豐面色煞白。
一劍光寒十九洲,天下第一劍仙——李青歌!
PS;昨晚掛吊瓶去了,今天醒了睡,睡了醒,懵了一整天,晚上才好點,換季了,大家都注意點,忽冷忽熱,容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