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一句話剛說完,就聽見一旁傳來了李仲的聲音“酒,酒,我也要喝酒——”,心裡是激動萬分,這麼長時間了,李仲總算是開口說話了,他和徐寧連忙走過去看李仲。此時,李仲正趴在戰馬上,臉色發白,神情還很虛弱,微微地張了張嘴。文聘握著他的手,笑道:“你總算是醒了,你要是死了,我得愧疚一輩子!”李仲勉強笑了笑,說道:“你小子還欠我一頓酒,我才不會死呢!”文聘點了點頭,說道:“等兄長好了,我一定天天請你喝最好的酒!”李仲用手指著他,說道:“你是不是又把我酒囊扔地上了,這可是我隨身帶著的寶貝!”文聘一聽,連忙將地上的酒囊拾起來,給李仲再次繫上。徐寧生怕晉軍再殺回來,於是幾個人連忙率著清軍撤退。
再說徐超狼狽地回到軍營,稟告了實情。元驊聽了,勃然大怒,罵道:“你們這群廢物,這麼多人圍一個文聘,不但讓他逃了,還死了那麼多人!”徐超此時又羞又愧,抽出寶劍,說了一句“我無能,我無顏面對晉國的父老!”,便要自刎。曹冉拼了命地將他攔下,跪在地上,哭著對原畫說道:“皇上,上將軍他雖然沒能殺死文聘,但請您念在多年來戰功顯赫,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求您不要再罵了!”元驊聽了,再看看徐超的傷臂,這才緩了緩脾氣,冷冷地說道:“這事就算了,你找個軍醫把你的手臂好好看看。”見徐超一言不發地看著元驊,曹冉生怕他再衝動,連忙將他拖了下去。兩人出了帳門,曹冉扶著徐超,說道:“您呀,也別跟皇上較勁了,我聽說,攻打營寨的情況也不是很順利,皇上心裡正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洩呢。”徐超搖了搖頭,說道:“我哪裡是對皇上不滿,我是恨徐寧,放我冷箭,不然我早殺了文聘!”說到這裡,他的眉頭皺在了一起,攥緊了拳頭,狠狠地揮了一下。
原來昨日,晉軍攻打清軍大營並不是很順利。數萬的晉軍士兵雖然在起初勢如破竹,清軍被打的猝不及防。但是後來,康超帶著幾千人馬趕了過來,兩軍在寨門又展開了廝殺。晉軍雖然人多勢眾,但是由於連夜急行,氣力不支,竟然絲毫不佔上風。兩軍計程車兵兵刃相接,拼命扭打在一起,有的甚至肉搏,打得是殺聲震天、血流成河。最後,還是元驊親自帶人上陣,這才打垮了清軍,佔領了清軍的第一座關防,而康超帶著殘軍後撤到了後方的關防。
雖然失去了第一座關防,王宇絲毫未減鬥志,指著地圖上剩下的四座關防,說道:“眼下已經逐漸進入夏季,時間有利於我。從今天開始,你們每一位將軍都必須要死死地咬住關防,拖住晉軍。康超,你負責守住第二道關防,張順,你守第三道,普匡第四道…”正說著,外面傳來喊聲“文將軍他們回來了!”眾將軍一聽,十分高興,紛紛議論了起來,只有王宇,面無表情,繼續看著地圖,一言不發。等到文聘他們進了大帳,眾將軍都擁了上去,一個個噓寒問暖。文聘看見王宇站在地圖前,低著頭看著圖紙,並沒有看他,連忙走上前去,抱拳道:“大將軍,我帶著李仲將軍回來了!”王宇抬頭看了看他,稍稍抬了一下嘴角,點了點頭,說道:“回來的好。”文聘看了看四周,問道:“陛下呢?”王宇說道:“陛下怕你們出事,昨天一夜沒睡,後來收到徐寧的信,這才安心地睡下了。”文聘心中頗為感動,說道:“我文聘一介庸人,何勞陛下掛念?”王宇說道:“陛下是不會放棄每一位將軍的。”待眾人安定了一些,王宇又接著佈置完命令。
晉軍攻下一座沒有積糧的關防,自然是不會罷休,沒多時,又集結了兵馬,開始攻打清軍的第二座關卡。這第二座關防橫向綿延七八里,地勢高峻,易守難攻,但是一心想要雪恥的徐超也顧不上什麼了,在他的一聲令下,晉軍士兵湧向了第二座關防。見黑壓壓的晉軍衝了過來,清軍也毫無示弱,直接將晉軍士兵當成活靶子,放箭射殺。一時間,箭如雨下,晉軍士兵前仆後繼,頂著箭雨,硬著頭皮向前衝。待到有晉軍士兵快要接近關下,清軍立即扔起巨木和巨石,砸的下面的晉軍慘叫聲不斷。晉軍畢竟人數眾多,依靠著人海戰術,不斷地有士兵衝到關防下,架起雲梯,就向關上攀爬。清軍也自有辦法,拿起刀槍就挑開雲梯,或者拿起火罐火盆,直接順著雲梯砸下去,見到有晉軍士兵爬上來就瘋狂刺殺。在清軍的積極防禦下,晉軍十幾次進攻全部被打退了。儘管晉軍傷亡了不少將士,徐超並沒有停止進攻,仍然組織大量的人馬堅持不懈地攻打關防。
這場攻堅戰一直持續到第十五天,陸稷集中所有將軍議會。在軍議上,康超稟報道:“徐超連續攻我十五日,傷亡過半,愣是沒進寸步,被我們死死地堵在了關外!”陸稷笑道:“朕知道了,康將軍穩穩地守住第二道關防,真是功不可沒呀!”說完,又頓了頓,收了笑容,說道:“不過朕覺得康將軍也是夠累的,朕打算撤出第二道關防。”康超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沒了,滿是疑惑和驚訝,問道:“陛下,這關防守得好好的,怎麼又要撤下來?”這時候,王宇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看了你們的傷亡情況,陣亡了兩千七百四十三人,傷了了一千二百一十五人,傷亡不小,若是再守下去,傷亡會更大,對我們日後決戰不利。”
康超聽了,很不高興,站起身來,憤憤地說道:“對面的晉軍傷亡了幾萬人馬,而且我們穩穩地守住了關防,若是現在這麼撤下去,對不起我那些死去的弟兄們!”說完,還拍著桌子,大聲說道:“我不撤!”還沒等陸稷說話,王宇猛地一拍桌子,橫眉怒視康超,厲聲罵道:“你懂個屁!我這是在為日後決戰做準備,你目光短淺,你懂什麼叫戰略,只知道看著眼前這點小利,死死地不放!今天,你就是撤也得撤,不撤也得撤!”陸稷看著兩人,一言不發,意思也已經很明確,必須撤!倒是佟多倫連忙上來,拉住蓄勢待發的康超,笑著說道:“上將軍,您消消氣,大將軍這也是處於大局考慮,讓你的弟兄少流點血,等到大決戰的時候多殺點敵人,多建點功勞。上將軍也知道,您手下的弟兄都不容易,亂世之下,也是多給他們一條生路嘛!”康超這才緩了緩氣,哼了一聲。佟多倫接著笑嘻嘻地對王宇也說道:“大將軍也請息怒,你們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都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王宇沒有說話,康超指著王宇,瞪著他,說道:“既然是陛下讓我撤軍,讓我撤!但是,王宇,老子不服你!”說完,一甩戰袍,徑直走出了大帳。剩下眾將軍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最後還是陸稷站了起來,說道:“大家都累了,今天的軍議就到此結束吧。”眾人這才如釋重負,都三三兩兩地下去了。陸稷也知道王宇的脾氣,孤傲蠻橫、不可一世,但是出發點是好的,都是為了清國,也不便多說什麼。
清軍在堅守十五日之後,主動放棄第二道關防。晉軍迅速湧上,立即佔領了第二道關防,卻發現關防各處已被清軍破壞,糧倉裡的糧食也全部被運走,只留下一片空營寨。對於此事,元驊很是不爽,不僅沒能和清軍決戰,就連糧食也全被清軍運走了。這時,一名甲士搜到放在帥案上的紙條,遞了過來。元驊一看,上面是王宇用毛筆寫的一行字:王某見貴軍辛苦作戰,傷亡慘重,特奉上關防,以慰軍心!他頓時勃然,將紙條直接揉碎,,狠狠地摔在地上,吼道:“敗軍之將,辱我太甚!我一定要殺盡清軍,將這個王宇千刀萬剮!”徐超當即跪下,抱拳道:“皇上,下令吧,末將這就率領弟兄們將剩下的營寨全部拔掉,將清軍斬盡殺絕!”這時,甲士又傳來喜訊,國內的糧草已經從寧州運了過來。於是,元驊當即同意,讓徐超繼續率軍攻打清軍的第三道關防,而這座關防由張順率軍駐守。這座關防像第二道關防一樣,都十分難啃。
再說晉軍的糧車在從寧州往范陽山脈運送的路上悠悠盪盪地走著。“俊俏的小阿妹——想著出征的情郎——喲——”為首的糧官往馬車上一躺,喝著小酒,唱著小曲,時而轉過身來,催促一下押糧士兵快點走,好不快活。走著走著,突然“嗖——”地一聲,不知從哪裡飛來一支箭,對著其中一名士兵穿喉而過。糧官一看,嚇得臉色發白,只覺得兩腿發軟,連滾帶爬,躲到了馬車下面,大聲喊道:“護糧——”誰知,這時,只聽一聲清脆的馬鳴,路的前方閃出一將,那將一身清軍的戎裝,手握一杆長槍,看著晉軍的押糧兵,嘴角微微上揚,一言不發。糧官見他只有單槍匹馬一人,連忙站了起來,趾高氣揚地說道:“好大的膽子,敢擋你爺爺的道,弟兄們,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那些押糧兵聞令,立即殺向那將。那位清國將軍滿是不屑,欠了欠身子,微微一笑,當即由下往上劃出一槍,只見那衝過來的押糧兵面額被劃出一道裂痕,當即倒在了地上。他又迅速刺倒一名士兵,其餘計程車兵嚇得一怔一怔的,連忙四處逃命了。那將高舉長槍,路的兩邊立即殺出大片的清軍,將糧官一把擒下,並接管了糧草。那將軍對著糧官笑道:“告訴你家皇上,我是清國上將徐寧,你們的糧食我家陛下徵用了!”說完,便讓人放了糧官,立即遣軍從小路運送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