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過戌時,陵州城一派祥和,波光粼粼的秦淮河上,大大小小的畫舫在黑夜有獨屬於它們的無限春光。
泛舟湖上,靡靡之音不絕於耳,滿河酒肉香。
今夜的府尹府格外熱鬧,由關元府府尹劉瀟做東,宴請了包括江南道經略使範疇在內,共計一十三位高官,個個是一方州府手握實權且深的百姓愛戴的好官。
江南道經略使範疇,這位手握實權的二品封疆大吏,被關元府府尹劉瀟恭敬的請到主座之上,氣質溫和內斂的中年人也不推脫,徑直而坐。
江南道下轄共計六州十三府,層層遞進,治理嚴明,其中又以陵州最為富庶,是為江南道上元府。
“劉大人,在此次邀請我等想必有什麼好事吧,你下轄關元府近些年風調雨順,莫非有升遷的旨意下來了?”
宜州柳楊府府尹錢元笑著說道。
關元府府尹劉瀟今日格外高興,連喝酒是都是眯著眼睛,險些笑出聲來。
“誒,錢大人切勿說笑,江南道富庶天下,誰人不知從此處往外升遷猶如貶職?”
即便開一些可大可小的玩笑,劉瀟依舊笑容淡淡。
“哦?那是何事?”
對此疑問,劉瀟微微一笑,主座上範疇舉杯,在座皆各飲一杯酒,隨即劉瀟站起身,輕輕一拍手。
“各位大人,學生有禮了。”
尋聲望去,內堂走出一人,青衣儒衫,面容英俊非但,而眾人的眼神卻被他身後的“物品”吸引,完全沒有將他的見禮當一回事。
只見年輕人身後站著五名女子,身上披著寬大的粗布長衫,完全看不出身材如何,只是從露出的手看來,並非是大戶人家的女眷,而頭上卻被黑布蒙著,也看不出面容。
“這……劉大人這是何意?”
江州知府鄭拾慧疑惑的問道。
他們個個都是縱橫官場數十年的老狐狸,怎樣的美人他們沒見識過,沒玩弄過?深知劉瀟絕不可能只是為了這幾個看上去粗陋的女子而大擺筵席,定然有其他深意。
“華公子,何不展示一二?”
華姓年輕人微微一笑,緩緩摘下了其中一名女子頭戴的黑布以及身上的寬大長衫,在場眾人無不深吸一口氣,甚至於範疇也不由得定睛而看。
就在此前,兩天身影一前一後,以踏雪無痕一般的詭異輕功,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劉府外院房頂之上。
“許嶽,我這推窗望月追雲腿學的真快,再假以時日,我想追上你恐怕都有些困難。”
魏子庚暗暗驚歎於許嶽的修行速度之快,好似毫無瓶頸一般。
而許嶽卻對他的話語充耳不聞,只是警戒的看著四周,好似害怕什麼東西一般,以至於在到劉府的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魏子庚疑惑的問道:
“你在找什麼?你放心,以我們兩人的輕功,江湖中能追上我們的少之又少。”
許嶽伸出食指在嘴唇邊做噤聲狀。
“這段時間我都快被被那個邋遢漢嚇出問題來了,生怕一轉頭就看到他。”
魏子庚對此也頗有感觸,現如今他只要一聽見那個如鐵水澆灌過的嗓音就一陣心悸,那人深不可測。
“在我的家鄉那,你這是病,叫應激障礙症,可拖不得。”
此時,一個聲音在他們二人耳畔響起,雖然已經可以輕聲,但這聲音卻如同一聲炸雷,讓兩人不由得心神一震。
魏子庚瞪大眼睛看著許嶽身側,而許嶽卻僵硬的一點一點轉過頭去,只見那自稱李滄瀾的邋遢漢此時正帶著一臉無害的笑容與他們一起趴在劉府外院的房頂之上。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許嶽此刻一身雞皮疙瘩,仍有他們兩人俱是中四境高手卻對於他的靠近沒有絲毫察覺。
“嘿嘿,我不是說了嗎?或許我明天就會抓兩個人柺子或者江洋大盜去衙門領賞,倒是你們,來這裡也是為了賞錢?”
魏子庚剛需說話,中年人做噤聲狀,手指向內院的宴會廳。
只見華姓年輕人輕輕扯下了其中一名女子遮體的寬大長衫以及蒙在頭上的黑布。
“可惡,畜牲!”
許嶽咬牙切齒,魏子庚雙手捏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