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事,陸拾遺進來了。
他方才在樓下護著那些百姓,等城內官兵趕來了,才憂心忡忡的衝上樓來。
又看見莫懷古爬起來挺直身子還有些踉蹌,乾脆上去攙扶一把。
“你怎的這麼沒用?”
聽他語氣責備,莫懷古無聲嘆氣道:“對手道法厲害,也不知京城何時來了這麼一個道人。”
陸拾遺沒有親見,還有些忿忿不平:“下次再遇上,放著老子來對付。”
周玄清沒心思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趕緊紅著臉推開劉晏殊,然後拍去身上的灰道:“侯爺怎麼會來?”
“擔心你,果然還是闖禍了。”劉晏殊語氣輕飄,神情自然,搞得周玄清不自在了。
樓下的官兵遲遲上來,迎上劉晏殊俱是恭敬謙卑:“侯爺,這裡就有下官處理。風大雨大,不如去樓下等一會,下官再送侯爺回府。”
劉晏殊微微頷首,揮了揮手指,人就下去了。
周玄清看的一愣:果然到了侯爺的地盤,囂張跋扈的氣勢就上來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周玄清才將金老爺的事情全數告知,偷偷抬眼看著劉晏殊的表情。
“侯爺,你看這事是要把那柳掌櫃抓起來,還是把金家老爺放出來啊?”
她這明顯的幫袒,劉晏殊怎麼會瞧不出來,桃眸裡慍著氣,不善道:“小道姑,殺人償命乃是律法道義,不能因為他是中了邪符不得已為之,就真的放了人。那對死去的人,不公平。”
周玄清其實也知自己理虧:那個巫道人濫用符咒邪術,教人害人乃是禍首。柳掌櫃因為嫉妒之心陷害金老爺,也是主謀。可金老爺手上的確沾了人命——真是沒想到,才入京城與師傅團聚,就發生了這種事。
“那依侯爺之見,我師父能否早日放出來?”
見她不死心,劉晏殊施施然只管往樓梯走,說道:“你師父那是滋擾小事,自然會放出來的。”這話算是安慰了。
周玄清急忙屁顛屁顛的跟著下樓,心底暗想著:南山常說散修一派畫符啊、做法事啊,掙個棺材本就好。學那些清修派捉妖鬥法,傷元氣不說,還容易倒黴。這話今日看來誠不欺我——這一身的腰痛腿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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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大真人來了。”恭順的小太監彎腰隔著重重垂簾,朝裡頭報了一聲。
這回並沒有等很久,睿宗帝的滄桑聲音傳了出來:“趕緊進來,咳咳。“
一襲紫衫法衣,直襟長綴挺闊飄逸,走起路來人仙風道骨,饒是端正著面容,也生出玉華一般的溫潤姿態。
無塵真人唇邊帶著如常淺笑,因為身份特殊,見了睿宗帝也只是微微低頭拱手行禮。
眉宇神色淡淡,語氣卻是關心:“陛下,今日的丹藥可曾服用了?”
睿宗帝這些年久臥病榻,靠著無塵的丹藥,時好時壞。
見到無塵上前,他目光已是急切,揮摒一眾太監宮婢,偌大殿內安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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