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晏殊要先進宮面聖,常自在說去找自己門派的人匯合,最後就留了莫懷古和陸拾遺兩條跟屁蟲,心不甘情不願的陪著周玄清遊蕩。
周玄清玩了一會收了心思,才想起正事。
“你們可知道京城有戶姓金的人家?”
陸拾遺嗤鼻冷笑:“京城又不是什麼偏隅的小鎮,姓金的可不止一家。你找哪一個?”
周玄清想不通怎麼就與這隻公雞會不對路子。明明三言兩句能說清的,就是要先冷嘲熱諷一番。
偏偏他那斜睨的眼神和張狂的語調,像極了劉晏殊。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
“我知道一家,就是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莫懷古上前一步擋在了他們中間,暗暗叫苦,還得調解。
京城倒是有戶名頭響亮的金家,靠賣麝香發家。上品麝香給御供,中下品散在商鋪賣。
周玄清一聽倒是樂了:南山曾說過,自己是商賈少爺出聲,看來誠不欺我啊。
於是催著莫懷古在前帶路,去找金家大宅。
一路往西街走著,周玄清聽著莫懷古說起麝香這東西。京城富貴的都喜歡用,值錢就值錢在得之不易。
每逢十月到翌年三月為狩獵佳期,尤以十一月間獵得者最是濃厚。狩獵時可用箭射、陷阱、繩套等法子,將雄麝捕獲後從臍部連皮割下,撿淨皮毛而後陰乾。將毛剪短即為整香,挖取內中香仁稱之散香。
“為了喜好,倒是有些殘忍了。”周玄清聽著不覺感嘆起來。但究根世事萬物,逃不過一個強弱法則。
說話的當口,莫懷古提醒道:“就是這裡吧,若是沒尋錯的話。”
金漆墨字的匾額高懸,金家大宅到了眼前。只是這個時辰,卻朱門緊閉,怎麼瞧著都有些不尋常。
周玄清走到門前,正欲識袖抬手的敲門,結果冷不丁門從內開啟了。
“你們是誰?”開門的是個灰衣小廝,打量著周玄清。但他看起來精神不濟,沒力氣的支著門框,眼窩下一圈青黑。
周玄清拱手淡笑道:“請問,南山可住在這裡?”
“怎麼又來一個找少爺的?”灰衣小廝嘟嘟囔囔,索性敞開了門。
“我家老爺不巧遇上了人命官司,少爺如今也折在大牢呢。你若是想喝口茶,可能沒工夫給你泡了,你若是想見少爺,可以去刑部大牢碰碰運氣。”
灰衣小廝苦著一張臉,眉間神色確實鬱氣不消。
周玄清心頭一驚,豎耳聆聽內院靜悄悄的,似乎壓抑著一股喪氣勁。知他沒有說謊,面色才鬆了,再問:“不瞞你說,南山是小道的師傅。數月前,他帶著師孃回了家中,小道正是來探望的。”
小廝聽聞後果然吃驚,打起精神細細打量:“少爺真的當過道士啊,難怪了。”又聽他愁眉苦臉的嘆息:“少爺也是命苦,漂泊在外許多年,好不容易回家團聚,結果老爺遇上了這等事……”
原來南山翠娘回道家中團聚沒多久,就出了大事。父親金富貴一日赴宴後就被官府抓去,說是殺了人,而且是人證物證俱在。
南山自然是不信的,只是他多年疏於親友,一時間找不著人幫忙。暗中調查的時候,就把自己搭進牢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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