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清思及此,一時想不通她裝神弄鬼嚇人的緣由是為何。
“怎麼?”劉晏殊原本離著她們有幾步距離,見周玄清一會皺眉一會舒顏,忍不住開口詢問。
“需要將她綁起來嗎?”
這一般做法就是要將人綁起來,以帶荊刺的枝條反覆抽打。運氣好的,邪祟惡鬼就逃了,運氣不好的,被附身的人也活活抽死了。
吳玉珠聽著這話身形不動,眼眸中的怯意微微一閃,面上保持著那副有些木訥的神情。
扮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周玄清歪了下頭,衝著劉晏殊笑了笑道,“哎呀不用不用,本道人在此,邪祟還敢頂風作案,當真是肆無忌憚了。”
劉晏殊見她還有心思開玩笑,就知道這附上吳玉珠身的‘鬼’,不厲害。半點不值得他出手。
“既然如此,你還不施法給吳小姐驅邪除鬼。”
今夜算是半宿沒睡,周玄清早已困得要死,先是見了黑背無常鬼,眼下又鬧出招邪的事,心中很是不爽。但,令她想不明白的事情,著實不少。
譬如,是誰給吳老種生基延壽的?吳薛氏半夜出門又是為何?這吳玉珠難不成也是閒著沒事,才裝神弄鬼的麼?
氣歸氣,愁歸愁。正事還是要做的。
周玄清走到門檻處,裝腔作勢對著吳薛氏道:“哎,你家這吳小姐的確是被鬼附身,還請你們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她是故意叫吳家人準備做法的東西,卻沒告訴他們實情,心中其實已經是另有打算。
——好歹碰上一回本行,不賺些銀兩豈不是虧了?
吳薛氏輕輕頷首,對著一旁的下人吩咐:“你們都聽到了吧,快去準備。”
吳家老二原本是想帶著夫人回房躺著的,但因為焦心自己的女兒,所以在吳二媳慢慢醒來後,兩人自始至終沒離開這院子。
聽見周玄清這麼說,吳二媳哭喪著一臉,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呢?我家玉珠打小乖巧伶俐,心地善良,怎麼還能招邪呢......”
周玄清默默的看了一會,又抬頭望漆黑的天,輕聲吐出一句,“誰知道呢。”
過不了半刻,吳家下人就將做法所需的東西備好了,焚香案臺也擺在了屋前正北方位。
劉晏殊面上不露懷疑,只眯著雙瀲灩桃眸,似笑非笑的看著這陣仗。
周玄清又命人將吳玉珠帶了出來,讓其乖乖的坐在一張靠背楠木椅上。正正自己的衣襟,準備做法驅邪。
唸咒詞,燃符紙。周玄清以單手陷訣,另一手沾了點碗中淨水,指尖左右一彈,足下一踏,復二彈。隨後走到吳玉珠身前,雙手結八卦印,朝她臉門額前作一按勢,念道:“附人身者惡鬼邪祟,勅法速離!”
“不不!我是吳家孫兒郎,我是來索命的......娘,娘我好想你......二嬸子,你怎可如此對我孃親?我為救你女兒而死,你竟是如此報答我的嗎?”吳玉珠掙扎欲起,卻被眼明手快的周玄清抓肩按住。
吳玉珠看起來形容確實有些癲狂之色,一會淚眼濛濛看著吳薛氏喊娘,一會惡狠狠盯著吳二媳質問。旁人看著就像是被惡鬼附身的模樣。
眾人紛紛驚疑詫異。難不成,真是前些年溺死的少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