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剛把碗筷收拾好,就聽到屋外一陣篤篤的敲門聲。
“誰呀?”
門一開,除了一身襦衫的孔先生,懷抱著一隻花斑貓,身側還有幾個陌生面孔。
“打擾了潘嫂子,這幾位是、是友人,不知我家四娘可有回來這?”
潘氏從道服打扮的周玄清,一直打量到了眉目俊朗的侯爺,聽這話一懵,回道:“沒有啊,你們不是一道離開的麼?”
孔先生立馬灰心失落,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打算回趟自己家中看看。
裡屋這時剛巧傳來了老潘的咳嗽聲,一陣停了後喊道,“誰來了,婆娘?是孫少爺嗎?”
“不是不是,是孔先生和他的朋友。”潘氏回頭喊一句,再轉過頭來就盯著周玄清,遲疑一下道,“你是、是一成宮的女冠吧?從前上山求平安符的時候,見過幾面呢。”
周玄清點了點頭預設,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問道:“不久前,我師弟帶話給老潘,望他能上山修葺宮觀。原是老潘傷了腿腳不便,不知能否喚別的人去?我知曉一下,好順便傳個信回去。”
一成宮的屋頂可還露著個天窗呢,周玄清離開後總牽掛起這件事。
“好好好,我跟老潘知會一聲,哎不如,大家進去坐會吧。”潘氏似乎全然不在意狐四娘是人是妖這件事,熱情招呼著將一行人帶進了屋。
劉晏殊朝正位上自然的一坐,左右各站著兩尊門神似得莫懷古和陸拾遺。
孔先生抱著花斑貓已經急得,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也不願進來,“不行,我還是先回去一趟。”
劉晏殊朝著陸拾遺和莫懷古使了個眼色,“你們陪著他一道去。”兩隻妖當下就跟著孔先生出了門。
彈指扣著案桌,劉晏殊不急不躁,目光轉向裡屋那半敞的門,神情若有所思。
周玄清跟著潘氏進到裡屋,去看那臥榻上的老潘。“潘師傅,你這腿是如何傷的?”
“還說呢,我就是想不起來。那一日,一成宮的小道士剛與我說好上山補瓦的事,不就拉著推車出門採辦一些瓦料麼,後來我怎麼摔得就忘記了,只記得被人拉回家的時候,已經摔斷了腿。”
“要我說這事就跟中邪了似得,好端端的人摔了腿,一到大半夜還開始發迷症了呢,從前可不會這樣。女冠你看,要不幫我家老潘做法驅驅邪祟、轉轉厄運?”
周玄清聽完,心中瞭然個大概。吩咐道,“是不是邪祟尚不能定論,厄運也不是隨意好改的。這樣,潘嫂子可否幫我準備一盆水,一面銅鏡,外加草木灰和一根紅繩?”
潘氏連忙應聲準備去了。
趁著還有一會的功夫,周玄清開始細細端倪病懨懨的老潘,許是在榻上躺著不動,人也顯得清瘦憔悴。
“那日可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她隨口一問。
哪知老潘一激動,差點就打翻矮桌邊的一壺水。他將壺放穩了才慢慢道,“我想想啊。。。我那日買完了瓦料,就推著車走在街上。推車突然歪了,東西就砸下來。。。可我好像扶住了車,東西最後砸我腿上了?或許是這樣吧。。。”
兩人沉默一陣,潘氏就拿著東西進來了。
周玄清將草木灰撒在銅鏡上,從暗兜取出一張硃砂符印的神符,焚燃後融於水盆中;又將紅繩一端結與老潘手指,一段按在銅鏡之上,最後單手掐訣唸咒。。。